“白堇年,”阳澈伸手抓住白堇年的肩膀,“你忘了你之前跟我说的话了吗?你说过你要养好身子,要跟我一起的。你要食言吗?”
白堇年抬头看着他,有些凉的手触碰在阳澈的脸上,“我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地出事,阿澈,我不敢拿你赌,你就是我的命,你若是出事,我也死了。”
阳澈攥住那只手,“我是你的药。”
白堇年看着那双如黑曜石般坚毅的眼睛,片刻后抱住了他。
阳澈摸着他的头,“还让我走吗?”
白堇年在怀里摇头,阳澈便抱起了他,走进了屋里,轻轻地把他放在床上,给他掖了凉被,白堇年看着他,“我不困。”
阳澈摸了摸他的耳朵,轻声道,“睡一觉,睡醒了我们还要去正堂谈事。”
白堇年才点头,正要起身,白堇年一手抓住他的手,阳澈指了门口,“我关门。我不走,陪你睡觉。”
白堇年松了手,阳澈关了门后,脱掉脚上的靴子,躺在白堇年空出来的位置,抱着他慢慢睡去。
周杰看着沈崇将饭盒里的热菜玉酿摆放在桌,看着他道,“我要见信王。”
沈崇看了他一眼,周杰又道,“你告诉他,我想跟他谈笔交易。”沈崇才收了饭盒,出了门。
信王很快便来了,进来时看到那人正在吃菜喝酒,不免沉着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他坐在周杰身旁,“阿杰唤六郎何事?”
周杰看了一眼他,又喝了一口酒,“我想跟你谈笔交易。”
信王道,“不知现在的阿杰哥还有什么拿得出的交易与我谈。即是交易,一般的我可不会答应。”
周杰抿了一口荷花酒,看着他坚定道,“我。”
信王挑了眉,“不知是想要从我这得到什么?”
“用我换白堇年的命。”
“怎么说?”
“我愿意转身投入你的麾下,做你的近卫,但前提是白堇年你不能动,你非但不能动,还要把他安安全全地送回舟州。”
信王笑了,“看着仿佛是一笔亏损的买卖,你怎么就敢确定我肯定会收你呢?你别忘了,我现在早已娶妻生子,你现在的份量可能都不及以前的了,若是以前你这般跟我谈,说不定我是肯的,但是现在......”
“你若不愿,那便算了。”
信王气定神闲地倒了一杯酒,推向了他,“此交易,可。但是......”
“但是什么?”
“我可以答应你不杀他,但是他必须在都城,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得时时注意着他,这才是属于现在的你的份量中公平交易.”
信王站起了身,“哦对了,有件事还未来得及告诉你,舟州的酒铺没有伙计了,你们不管是做酒铺生意也好,还是其他生意也罢,都做不了了,因为没人可做。”
周杰捏紧了酒杯,声音沉静道,“那与我何干?我现在已是你的人,前尘过往,不过尔尔。”
信王笑了,甩袖而出,走到门口时,微微侧脸道,“既然是我的人了,那便不住这里,稍后我让人打扫整理一间院子,就在我隔壁,还希望你不要有别的心思,你得时刻记着,白堇年的命在你的一念之间,而不是我了。”
说罢便离开了,没多久守在门外的守卫的脚步声也远了。
周杰盯着手里的荷花酒,慢慢闭上了眼。
又过几日,王都城下着雨,看门人兴奋的跑进了白堇年院里通传,他躬身对着白堇年道,“白公子,周主事回来了!此刻正在正堂!”
白堇年先是一愣,然后回过神,扔下了笔不顾看门人还在开伞的动作冲了出去。
阳澈此刻不在院中,正在沈清院里煎药,看门人知道白堇年身子不好,淋不得雨赶紧追上去把伞递给了他。
白堇年很快到了正堂,看着那个已经两月未见的背影,鼻子有些酸,却突然讲不出话来。
听到声音,周杰转身,脸上先是欣喜,后又不悦走到他身前,拿出自己的帕子给他擦了脸上的水,“怎么还是淋了雨,慢慢走过来就是了。”
白堇年像个小孩子般看着他,欣喜道,“我害怕看门人认错了,还好是你。”
身后又传来脚步声,周杰眯眼看了看正是阳澈一行人。
阳澈看着他有些淋湿的头,皱了眉,又注意到这屋中阴暗处多了一人。沈清把伞放在门外,抬脚走了进来,身后的青鸟、小鹿也跟着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