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贵点点头,“去吧,领牌子。”
……
慢慢出了太阳,照在阳澈的手背上,映现出了凸显的青色血管,薛贵坐的屁股有点疼,借空隙往旁边看去时,阳澈坐的笔直:两个时辰,连坐姿都不带变的,耐力了得。
突然就觉得屁股不疼了,也正坐了。
身后的士兵往前面看了看,还有好多人,也不知道今天中午之前能不能吃上饭。
又过了半个时辰,阳澈喝了口水,微侧身道,“差不多再过一个时辰,就先关掉招兵部,下午未时才开。”
薛贵自然懂这意思,马上道,“我这边继续筛选,阳公子先去忙其他的事。”
阳澈起身,向旁走去,刚走出几步路时,身后传来激烈的声音。
“什么?你什么都不会就敢来招兵部?!那你站我前面干嘛,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不是!”
“我不是什么都不会,谁说招兵部招的就一定是会骑马拿矛的!”
“你是在开玩笑吗?兵部不骑马打仗,难道还是给你金屋银窝的吗?我看你年纪年轻,想法还真天真!”
“你什么都不懂,一介武夫!哪里懂什么兵法,只会笨拙地舞刀弄剑!”
说完这句话,后方就传来打斗声,阳澈转头,薛贵一行人正在拉开双方,“好好说!别打架!”
很显然,这句劝话并未被收纳。双方打得更加激烈,阳澈回头看了一眼主帐方向:吵!
随后就抽出自己的斩月剑,倏地一声,那剑穿过人群头顶,直直地插在木柱上,发出剑的鸣声。
众人被这突然头顶的凉意吓得愣在原地 ,薛贵最先反应过来,看向黑脸的阳澈,顿感不好,“阳公子……”
阳澈沉着脸绕过他们,轻易地取出已经穿了一半的剑入了鞘,他环视了一圈,看着那群人,最后视线定在正挥拳在半空的中年男子和地上被抓住衣襟的文弱书生样的年轻男子,“打啊,继续打。”
两人维持着动作,此刻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只得保持原动作。
阳澈又道,“徐家军不收闹事人,你们两个回去吧。”
一锤定音,两人都从地上起来,站到阳澈身前,“这位,将军,明明是他出言不逊在先!要回也是他回!”
看着中年男子如此踩自己,年轻男子道,“我说了,军队里不一定都要会骑马挥矛的,并非是我出言不逊,是他说话粗俗太过难听。”
薛贵想让他们两个离开,阳澈抬手制止,看着他俩,“你们两个会些什么?给你们一个机会。”
中年男子道,“我叫钱进,来自婺城,之前家里也有几亩地,后来战乱踏坏了我的地和我的家,不得已做了徘徊路边的流民,可是我会打仗,之前在婺城做过兵,但后来官兵一丘丘壑,互通上下,我就算空有一身本领,也得不到上升的机会,反而是周边的那些有点关系的寻常士兵爬到了我的前边, 所以我离开了 ,做起了真正的流民,直到听到枳城招兵。我半月前就知枳城城主广收流民给他们家给他们吃的,这种城主,我愿意跟随,所以我今天来了。”
阳澈面无表情地点头,看向那文弱的年轻男子,“你呢?你会些什么?”
年轻男子整理了沾了些污渍的衣袍道,“我叫奇明轩,来自瑆城,本家是瑆城的有名世家——齐家,我们家精诗书,通兵法,家父曾经为白城门客 ,我承之我父,后来因为,”齐明轩停顿了会,又继续说,“因为是白城门客,被朝廷下令拘捕,可大家都知道,一入诏狱,还有生还的可能吗?我父亲将我提前偷偷送出了府,我流落各州城,想如我父亲般找到主家知音,可是世态炎凉,这都城烂了,这世道也烂了!我找不到自己的安身之所。”
阳澈看着他清净的面容,“所以你也是听到枳城招兵才来的?”
奇明轩点头,“枳城城主仁厚广爱,而我可以做有力的文将!协助他增设边防。”
阳澈背过他们,不说话,薛贵低声问道,“阳公子,我看此二人还不错,可还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