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山?”白堇年侧头看他,“阿澈是准备把竹子都砍了吗?”
阳澈也侧头看他,眼眸一笑,“未尝不可。”
穿过庭院,迈上九重石阶,就到了金碧辉煌的王都宝殿。王都宝殿殿高十多米,四个飞檐挂有铜铃;微风拂过,就\丁丁冬冬\地奏起来,声音清脆,进入大殿,只见数十官员身着,身着青系站在右侧,身着红系站在左侧,只是同朝向大殿正中上方赤金贴塑的龙位 。
福满高喊,“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殿中人都伏身跪着,此时位列前方的文官走了出来,跪在殿中,“臣有事启奏陛下!”
信德帝低眼看去,“傅太师,有何启奏?”
傅立叶抬头 ,鬓角花白眼神却清亮地看着信德帝,“如今天下百废待兴,很多流民居无定所,流窜各州城,臣斗胆,请陛下开粮仓,向天下流民开设粥棚。”
闻此言,又一袭青衣站起,跪在殿中,喊道,“不可大开粮仓!傅太师此举不妥!”
此人与傅立叶都属正一品杨太保——杨回仰。
信德帝俯视着下边,“杨太保此话何解?”
杨回仰道,“流民杂乱,若对天下大开粮仓,谁又知其中有无谋逆罪犯呢?难道又要如同前两年般,养一群白眼狼!?”
“哼,”傅立叶冷哼,“到底是为国还是私心呢?杨太保?”
“你!?”杨回仰被戳穿心思,老脸被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才说出两字,“胡说!”
本安静的朝堂,此刻开始议论纷纷。
“哎呀呀,我也觉得傅太师此举不妥呀!”
“是呀,谁知道这群流民什么来头?”
“啧啧啧,就是,我看那些流民就不该出现在城里头,该让城门的士兵关在外边,王都城本好好的,这些日子这些东西进来,挡路啊。”
“就是,我今日上朝差点就迟到了,就因为街口几个流民挡在我车前,不让路啊!”
……
傅立叶听着那些话,心里凉透了一半,怒火急烧心头,不顾这是否在朝堂站起身来,对着那群身着青系官袍的人吼道,
“你们啊!吃着全州城最好的佳肴!住着全州城最好的宅子!百姓如今无家可归,流离失所,你听听你们在说些什么?你们又在怕些什么?如今枳城广开城门,收纳流民,一小城都敢开门迎人,解救这些难民,难道作为主城的王都就如此小气吗?!”
殿中突然安静。
这时不知哪里冒出一个声音,“这些流民无家可归,只能怪他们自己明明有手有脚还不重新找个地重新起家,若事事都靠朝廷,那朝廷要他们干什么?”
傅立叶已近六旬,两鬓早已斑白,那布满皱纹的脸,随着这话一出变了形,气吼道,
“食官禄,住华宅,百姓安定朝廷方能安定,难道诸位在高处待久了,竟忘了百姓如水,朝廷如舟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难道各位忘了国本吗?”
“这……”
“这傅太师说的对啊…”
“可是粮仓一开,只怕这两年我们自己都不够……”
信德帝看着下面吵吵嚷嚷的人群,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朝堂之上,可议事,但不是吵闹的集市!有何事需要谈论的好好说便是!”
闻言,下面马上回归了安静,信德帝才道,“傅太师说的有理,安顿百姓确实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但朕以为杨太保所说也并非不是我们要注意的事。对此众爱卿,可有解决的法子?”
众人噤言,面面相觑,却说不出一个字。
杨回仰上前刚要说,傅立叶抢在前边道,“陛下,臣有一法子,即可收纳百姓,又可避免其中心思不正之人。”
信德帝看着他,“傅太师请说。”
傅立叶看了一眼杨回仰,然后恭身道,“我以为此次国家粮仓可只开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