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正在城主院里给阿妍把脉,坐在堂屋的还有徐光华,阳澈,白堇年,青鸟,奇明轩,小鹿。小鹿这几日因天气太过严寒,学堂放了寒假,等稍微暖和些了再去。
片刻后沈清拿过黄纸,沾了墨水提笔写着,嘴里说道,“城主夫人和世子都很健康,不过身子已是五月大了 ,夫人身子虽重,也得多多走动,不可久坐,不益于胎儿,我在药中多添了助眠之物,可以缓解晚间老是难以入眠的症状。”
阿妍笑然,“那便多谢沈医师了。”
沈清摇摇头,“夫人客气了。”然后将写好的药方递给了小鹿,“按照上面的量抓药。”
“知道了沈哥哥。”小鹿点点头,然后看着阿妍,“阿妍姐姐,我想摸摸他。以前听我阿娘说,五个月的宝宝就会在肚里上下动了,说我以前可折腾她了,我想摸摸可以吗?”
阿妍伸手牵着小鹿的手贴在肚子上,不一会,惊地撤回了手,震惊道,“阿娘没骗我,动了,动了!他刚刚动了!”
阿妍失声笑道,“他是喜欢小鹿。”
小鹿就要再摸,被沈清提醒道,“小鹿,正事都没做,怎可如此无礼?”
小鹿撇撇嘴,只得携药方退下。
阿妍看着沈清,语声温柔道,“我看沈医师堪比他的教书先生,还更严厉些呢。”
沈清起身退到一边,靠着青鸟旁边的位置坐下,“城主夫人给小鹿找了学堂上课,已经是很不错了,城主夫人虽不介意,但也不能惯着他的意思想做便做,小鹿性子一向率直得很,要是不制止他,还不知道要无法无天到哪一步。”
阳澈想起昨晚白堇年半夜咳嗽,惊得他连忙起身倒了水给他顺下,至于为何这般害怕,则是因为白堇年已经有一个月没有咳嗽过了,于是看着沈清,“你替阿年看看,昨晚又咳了。”
白堇年道,“不用的,我没事,只是当时嗓子痒便咳了几声。”
阳澈不理他,看着沈清,沈清只得从刚坐下的位置上起身,把了片刻,道,“他没事,就如他所说,只是嗓子痒,与之前的病理并不相关。”
然后转身回了位置。堂屋众人心中此时不由得默契喊道:就咳了几声,惦记担心到现在?!
屋内安静了一会,奇明轩想起自己今日来堂屋的要事,便看着众人道,“近几日城里来了好些流民,这批流民与以往的流民有所不同,都是些以前替皇家做事的矿工,甚至还有暴民,起初刚来时还能控制,但现在聚的数量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拉帮结派的局面,我带人去安定局面,要不是当时钱进站我前边及时护住了我,恐怕我当时就被他们拿着木棍撬昏了头。”
白堇年点头,“有所耳闻,枳城附近有矿山,先帝死后他们就被官兵驱赶了,如今来了枳城想寻一安身之所,只是里面人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官府这边也不敢随意分发田地粮草,只得一个又一个核实,但如此下来,终究不是个办法。”
青鸟道,“既然是属于皇城的,让他们去王都不就行了吗?”
白堇年摇头,“不行,不能赶他们走,会寒了刚入徐家军新兵的心,他们会质疑以后是否徐城主会如此对待他们,到时候军心涣散,难聚。”
沈清道,“那现在怎么办?赶是个麻烦,不赶也是个麻烦。就由着他们如此在城中胡闹?”
白堇年看着奇明轩,问道,“到目前为止,这些人数量有多少?”
奇明轩马上答道,“之前的加上今早新增的,一共两千人。”
阳澈指尖敲在桌面上,等屋中没人讲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收了他们。”
此话一出,几个目光纷纷看向他。
他们没听错吧?阳澈说要收了他们,收了这群“乌合之众”?
徐光华皱眉,直接拒绝,“我不同意。如今军中纪律严明,军心整齐划一,若是将这群不知轻重,暴民流徒收入军中,那岂不是乱成一片?”
白堇年迅速懂了阳澈之意,看着徐光华道,“徐城主,我认为阿澈刚才所说,可行。”
奇明轩不懂其意,疑惑道,“公子,且不说他们这群人身份如何,光是这爱聚众闹事就不可入军籍,说小了是扰乱军心,说大了若是到了战场,还未出兵迎敌就已经自伤啊。”
阳澈不以为然,拿过茶水放嘴边抿了一口,定定地看着沉默的徐光华,“给我两个月的时间。若此成了那便留住他们,若不成以他们扰乱军心为由赶他们出城便是,如何?”
徐光华知道阳澈已经下定了决心,只得点头,“那便两个月为期,但我先说在前边,你要训练他们,可以,但不可和徐家军待在同一训练场训练,南边有一训练场,你带他们去那里。”
“成交。”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知道阳澈有带兵的法子,但确实觉得收服这群“暴民流徒”这件事着实荒谬!
众人又看向白堇年,他倒是神色如常,并无反对意见,脸上倒是显得对阳澈十足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