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堇年侧头略微点头,不急不缓道,“不知北茶主亲自押送这批银两,可是这批银两有何与众不同之处,还是在青州做木工的人哪里出了纰漏让北茶主亲自来讨|说|法?”
“哈哈!”北宁爽朗一笑,单手甩开白扇,不扇只看了一眼就又合上,芝雪就要给北宁看茶,却被抬手制止,芝雪只得退回原位。
徐光华问道,“可是茶叶不符合茶主口味?”
北宁藏在面具下的眼睛这才看向徐光华,观察半晌,傲慢道,“徐城主,幸会。”
徐光华点头 ,才看向还蹲在沈清面前的狗,“这是狼犬?”
“城主好眼力劲,正是。”徐光华拿着扇子敲了敲桌面,那狗竟马上起身来到北宁身边规规矩矩地坐下,丝毫不动。
徐光华咋舌:好听话的狗!不由得说了一句,“此狼犬有灵啊。”
果然,北宁转头看着白堇年,笑吟吟道,“那得多谢白公子,此犬乃白公子所赠,我自当爱惜得很。至于刚刚所问的为何今日亲自来送,还是因为之前白公子走时,我说过让白公子有空便来青州做客,上次来的匆忙,只见过一次便走了,今日来,便是见……”
“啪!”
一声巨响,打断了北宁的话,众人惊得看向那处 ,只见那人手中的茶杯竟活生生地被捏的粉碎,那里面的茶水流了一手。
北宁皱眉看向声源处,其余的人除了白堇年这边全都闻声闭上了眼。
不看不看这可不能看,句句踩在雷点,句句都是雷句。
北宁不悦道,“你是何人?”
还不及阳澈回答,白堇年皱眉连忙从袖里掏出白帕拉过阳澈的手擦拭,看到并无割伤流血,白堇年才松了口气,就要收手时,阳澈攥住了那手,看着北宁,一字一句,字字清晰无比道,
“我是你口中一口一个白公子的外子!”
外子外子外子…这两字咬字重得很,让闭眼的徐光华不由得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看向宣誓主权的阳澈:不亏是你。
沈清与青鸟、奇明轩也微微睁开了眼:也得是你。
白堇年尴尬地咳了咳,刚欲说话,就被北宁的笑声制止,“哈哈哈哈哈!原是如此我说呢,上次走得那般匆忙原是家里有悍人,白公子不必怕,白公子如此相貌之人,休了他便是,这世间疼惜你的人大有人在。”
阳澈摸向腰间那物,白堇年见势不妙,忙转头看着阳澈,手轻轻拍在上边,然后回头看着北宁。
“北茶主说笑了,我家外子是我挚爱之人,他视我如珍宝,平时连风都不敢让我吹着。我当日离开匆忙,只是因为我自己思他心切,所以才没当面跟北茶主您话别,是我的不是了,我自知没有礼数,便让青鸟亲自将此狼犬送与北茶主当做赔礼,还望北茶主别见怪。”
众人纷纷点头:不愧是堇年,短短一句话,表面上是说给北宁听的,实际上是解释给阳澈听的。
果然听完这句话,阳澈的手才从那刀柄上离开。
北宁没讨到好处 只得悻悻道,“那便可惜了,”然后转头看着徐光华,“不知城主可否为我安排一处院子,外边客栈住着总归不舒服,不知城主方不方便?”
徐光华看了一眼阳澈,阳澈沉着脸没说话不表态,白堇年看着徐光华,点点头:让他们住,毕竟是来送钱的,目前还是开罪不得。
徐光华才道,“自然方便,我这便让人下去打扫院落,稍后北茶主便可以入住了。”
北宁转头就又要跟白堇年说话,“白……”阳澈起身拉起白堇年,对着徐光华道,“阿年该吃药了,就不留下来议事了。”
“好,那便……”去吧……
徐光华话都还没说完,阳澈拉着白堇年快速出了门。北宁看着两人很快消失在了拐角处,面具下的那张脸眼睛里却隐隐带着笑意 。
已经走出城主院落一大段路程,阳澈还是沉着脸,白堇年已经嗅到了自己就快死亡的气息,只得摇了摇那只攥着自己的手,阳澈才停下来,白堇年绕到他面前,仰头看他,“阿澈?”
阳澈低头看他,那眼神里压抑着刚刚还未发泄完的不满与愤怒,在看到白堇年无辜的眼神后,又转变成了无奈,只得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白堇年的头,揉搓了会,等到白堇年后边的发丝乱了才罢休。
白堇年倒没有制止,只是鼻子嗅了嗅,又看着阳澈问道,“阿澈,你闻见什么味了吗?好浓啊。”
阳澈自然知道此话何意,只得无奈看着他,“白堇年,你不能因为身体弱,知道我拿你没办法就总来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