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密布,天空终究是下起了雨,笼罩着整个王都,渐渐地雨密了起来,淅淅沥沥雨下大了,道路上水积高了点,雨落下来激起了一圈圈涟漪。
一道闪电、一声惊雷;一场大雨铺天盖地而来。小孩子吓得躲在屋檐下一声也不吭,雨哗哗的下着,风呼呼的吹着,雷和闪电也不甘落后的跟来了。大雨伴着大风,越来越急,道路已经被水淹没,王都此刻似乎已然成了水的世界。
太子心怀愤懑,未曾换衣服直接乘坐马车去了杨府。
杨府门口的守门人眯眼看着从马车上下来的人,等看清后,吓得跪在地上,惊恐道,“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此刻冷着脸,声音里都充斥着愤怒,“杨太保现在何在?”
“这......”守门人盯着地面,身子颤抖地紧。
“哼!”太子冷哼就朝里走去,守门人顿感不妙,连忙拉住另外一个守门人低声道,“快去禀告陈将军!就说太子殿下突访杨府,手拿利剑找寻太保!快去。”
太子走到堂屋时,杨回仰正坐在正位若无其事般的喝茶,看到太子进来,仿佛并不害怕,也不询问其来的目的,只是看了眼,起身略带关心问道,“诶呀,太子殿下这身上是受伤了吗?怎么这么多血?!来人,快请医师来看看!”
“不必了!”太子挥袖,露出了腰间的佩剑,杨回仰半眯眼后退一步,“太子殿下何意?”
“呵,”太子手握剑柄,这把剑是傅立叶的随身佩剑,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杨太保的脸,“杨太保,你雇人下药,杀我恩师,你说我什么意思?”
杨回仰此刻却装地惊讶起来,一脸不敢相信地样子,“傅太师死了?不是传他只是卧病在床吗?诶呀,我还说今日这边府里事忙完就去看望看望傅太师。没成想,造化弄人啊!可殿下此话是不是过于偏激,无凭无据就要执剑杀我?”
太子缓缓抽出那剑,露出了锋芒,紧逼杨回仰。
杨回仰故作惊恐地样子,一步步后退,“太子殿下,你是君,我是臣,您要我死我便死,可我杨家人辅佐了三代君王,功不可没,太子殿下今日这般没有凭据的作为,势必惹得天子大怒,天下大怒,到时候我死了事小,可殿下就不怕被废储吗?!”
“怕?你这个奸臣,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卖卖妇女,倒卖粮食无恶不作,父皇怜你杨家有功勋,次次放过你,给你赎罪的机会,可你呢?藐视皇恩,若不是我操办筹兵事宜,我都不知道你竟然偷偷转下如此多的粮食拿去别州高价贩卖!杨太保!你好大的能耐!”
闻言,本该哆嗦的杨回仰此刻却笑了,笑得大声,笑得猖狂,在太子疑惑愤懑的眼神中,站直了身子,不以为然地耻笑道,“能耐?!论能耐,谁人比得过当今天子?!太子殿下,您莫不是心思单纯到了如此地步了吗?你以为就凭我,就凭我三代功勋的身份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入城门倒卖粮食了吗?你以为这倒卖回来的钱一大半进了谁的账了呢?”
太子哑言,脸上愤懑的情绪转为呆滞,直摇头然后厉声看着此刻一脸玩味的人,“你休要胡说!父皇不是这种人,他虽严厉,但绝不是助纣为虐之人!”
杨回仰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袖子,微侧头看他,“太子殿下,您又敢说对天子当真了解吗?”
太子闻言垂下手:是啊,自己又了解多少呢?打从记事起,父皇几乎从不与自己同食同寝,授书都是交予了老师,每次去院里找他时,都以公务繁忙为由将自己拒绝在了门外,仿佛,仿佛自己不像是他的孩子,连自己对于他的了解也大多数只是从别人口中得知,谈何了解?
“君王之心,古往今来都是深不可测,谁能去猜测谁又敢去猜测?就算猜透明白,太子殿下以为,君王还能留有此人性命吗?”
“不会的,父皇怎么可能对傅太师......他可是我老师,从小教育我的老师......”太子忽而抬头盯着杨回仰,“是你!肯定是你!是你跟父皇谗言!我今日便杀了你!”
说罢一剑高举就要向站得笔直的杨回仰身上砍去,杨回仰嘴角勾起,果然近在咫尺时,被一刀抵住,随着就是陈支润的声音,“太子殿下!”
太子没有收手,怒视陈支润,“陈将军,让开!”
陈支润刚回宫禀告完傅立叶的死讯出了殿门,就得知太子手持利剑上门杨府,心急如焚地连忙策马赶到杨府,所幸来得及时,若今日杨太保死于太子剑下,那么废储之事就定然是一件必然之事。
陈支润手臂上的青筋爆出,“太子殿下,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不为太子妃考虑吗?!杨太保今日若死,朝廷拿你没办法,难道就不能杀鸡儆猴给您看了吗?”
闻言,太子愣住,半晌后剑柄从手中脱落,重重地掉在了地上,发出了冰凉的声音。
陈支润松了口气,虽自己也看不惯杨回仰小人模样,却还是“关心”道,“杨太保无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