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老者还未出来,高伟诚低声道,“公子,要是这老头进去看见这人死了,我们可咋办?”
阳澈并未说话,只凝眼看着院里。
老者敲了敲门,“知县,如何,让他们走吗?”
里面没有回应,老者抬头看向屋檐处,那上面的人摇头,表示自己并未听见里面有争吵打斗的声音。
老者只得虚开一条缝,往里看去,直到看到那屏风后还坐着的身影,才放下了心,又自知知县在绘画时最厌恶有人打扰,之前有几个刚入府的,便是多了话,被知县活生生地用开水烫死,便道,“知县忙着,属下先行告退。”
等出了院门,在三人屏住气息时, 老者将手中的东西尽数交给了阳澈,道,“公子好走。”
一行人被送出府后,高伟诚疑惑道,“公子,你没杀这知县吗?”
阿平也可惜道,“唉,我家主子还说交给你办,定能成呢!可惜可惜咯,这知县杀了那么多无辜百姓,结果还活着。”
阳澈在两人叹气时,从藏在手腕里边的暗袖中抵出一物,两人看着那手中的东西,惊疑道,“毛笔?”
阳澈将毛笔扔给了高伟诚,继续往前走,“等会天一黑,你召集两百个兄弟分别去往各眼线处,速度要快,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一个时辰。”
“那这知县府,怎么处理?”
阳澈回头看了眼那府门,道,“用火烧,杨回仰所有的重要信息都在里面。”
高伟诚道,“小的明白!公子放心,定一封都不留下!”
阿平眨巴着眼道,“我呢?我今晚做什么?这大计划有我一份吗?”
阳澈看着她,“你回家,如实将今天的事情禀告给你主子,若他想活着,便让他收拾行李,随我们出发去枳城,如今滋扬郡眼线尽没,罩着他的护命符也没了,若他还留在滋扬郡,恐怕活不过明日。”
阿平犹豫片刻,只得说道,“好,你们注意安全,别提前暴露了。”说罢就一窜,消失在了小巷口子。
高伟诚不解道,“阳公子,为何要带着他们回枳城?杨二公子对我们来说并无用处呀,反而会被杨回仰给盯上咱们 ,难道是白公子上次在信中交代的吗?”
阳澈看了眼就快落下的余晖,“太阳快下山了。”
……
在漆黑的夜中,火光冲天,却无一人出门观看,阳澈在这火光下,估摸着时辰,攥紧马绳,向城门而去。
听到背后的马蹄声,一人连忙遮住自己的面目,使劲往前跑去,人腿始终比不上马腿,没过一会,马便停在了自己身前,只见那蒙面人低头看着马蹄,粗着嗓子道,“不知兄台拦我是打家还是劫舍啊?我身上没钱,不过我听说这知县家里可有不少的钱财,兄台不妨去碰碰运气。”
阳澈看着他,“你又为何今日离城?”
蒙面人咳了咳,“我看知县府着火,便知局势不妙,又惜命得很,所以便逃命了,怎么,不行吗?”
阳澈道,“行啊!当然行!”
“那请兄台放我过去。”说完蒙面人就要绕过马头,阳澈拔出斩月剑,只要蒙面人再往前一步,这锋利的剑口分分钟要了自己的命,蒙面人皱眉道,“兄台,何意啊!?”
阳澈的眸子沉了沉,看着那人,冷声道,“我是该叫你阿平,还是杨二公子,杨平呢?”
蒙面人愣了愣,看着脖子下的剑,思虑片刻摘下了头纱,看着马上的阳澈,沉声道,“杨平见过阳澈,阳公子。”
......
一千人汇聚到城下时,高伟诚策马至下,等看到一旁被绑着双手的阿平时,呆在原地, 看向阳澈,“公子,这……”
“走吧,”阳澈转动马头,“给她找辆马车,塞进去。”
高伟诚更懵了,下了马看着杨平,“女娃,咋就你一个人 ,你家主子呢?!”
杨平抬了一下眉,并不打算多说,只看着阳澈背影道,“阳公子这是打算将我绑去枳城?可考虑过后果?我若是自个儿跑了,王都那位也不至于找麻烦到枳城。”
高伟诚皱眉:什么意思?听这话的意思,这女娃娃是知道阳公子的身份了?为什么把她绑去枳城还需要考虑后果?
阳澈侧头看她,“呵,糊弄我这回事,回了枳城慢慢跟你算。”
高伟诚看着二人,逐渐在两人的话里迷失:这他妈没一人说人话吗?这短短的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杨二公子人呢?不是说回枳城要带着他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