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马车就快到城主府门口,那牵马人正打哈欠,看清是自家马车后连忙下了台阶,等马车停下,躬身道,“阳公子白公子,您们回……”
阳澈脸部凝重抱着浑身是血的白堇年疾步下了车,还不及牵马人反应,便飞奔而过:刚刚阳公子身上是血吗?
沈清立马下了马车快步跑进了府,青鸟将缰绳扔给牵马人,急声道,“去叫城主到阳公子院里!快!”
阳澈没有脱靴直接跨进了屋中,将白堇年放在了床上,看着他身上脸上不断渗出的细汗浸湿了鬓角。
阳澈只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胸腔间被什么东西压得难受快要喘不过气,用力地握着那双越来越冷的手,不断地叫道,“阿年,阿年 ,是我,我是阿澈,我回来了,阿年……”
白堇年没有回应,只是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嘴里痛苦地叫着,“吵,好吵!”
沈清提着药箱跑进了屋中,看着阳澈凝眉道,“阳澈,你先冷静,让我看看。”
片刻后,沈清的眉宇越来越紧,然后松开把脉的手,翻看着白堇年裸|露在外面的所有肌肤,然后对着阳澈道,“扶他起来。”
沈清颤抖着手,慢慢拨开那发丝,等看到那处时,愣在了原地,阳澈顺眼看过去:颈后早已乌紫一片,现下已有转黑的迹象。
沈清不相信地确认了一遍又一遍的伤口,最后抬头看向阳澈,说着,“蜂咬。”
阳澈漂泊大小州城数年,在听到“蜂咬”二字后呆在了原处,随后清醒过来,看向白堇年身边所有的东西,等看到那香包时,“这香包哪来的?”
沈清道,“阿年这段时间休息不好,我送与他的。”
阳澈一手扯下那香包,当着沈清的面打开,将里面的药物尽数倒了出来。沈清仔细拨开,等看到那极小的破茧时 ,沈清呆了,好一会儿,不断摇头道,“不,不会的……”
阳澈知道沈清定然不会如此对待白堇年,现下也想不了那么多,只道,“母蜂!你院中药材那么多!快去把母蜂找过来!”
沈清不断摇头,绝望地看着阳澈,“没有……”
“你知道哪里有 ,对不对?!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拿回来!”阳澈死死地攥着沈清的领口,怒视着他,“快告诉我啊!沈清!”
徐光华外衣都没穿,刚跑进屋中,看着眼前这一幕,也吓得倒退了一步,随后马上上前拉开那手,看了眼白堇年,对着阳澈道,“阳澈,先冷静!”
阳澈放下白堇年,怒吼道,“你叫我怎么冷静!?”
沈清摇晃着起身,扶住床边,嘴里道,“有的,肯定有的!我回去找找!”
徐光华就要去拉沈清,沈清疾步出了院。徐光华欲伸出的手又放回了原处,看着床上因痛苦而呻|吟的人,沉声道,“昨日看着还是好好的,怎么几个时辰不见,变成了这个样子?”
阳澈无力地坐在床旁,握着白堇年的手,放在脸边,半晌,才道,“是蜂咬。”
“蜂咬?!”徐光华难以想象道,“蜂咬不是在先帝执政时就明令禁售了吗?为何,为何又现世了!?”
随后在屋中踱步,细想道,“蜂咬虽只是一小小尚未出世的蜂卵,但其价值极高,非寻常百姓就可获得的,能有它的除了王公贵族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了,蜂咬要一月依靠人的体温才能破茧,”徐光华捏着下巴,蹙眉重复道,“一月,一月......”
突然,徐光华拍掌,“是杨回仰!”随即咒骂道,“妈的!这死老头人都走了,竟然还布下这么恶毒的计划!”
阳澈冷眸,擦过白堇年嘴角的鲜血,眼中有了杀意。
徐光华走到床边,看着白堇年,“蜂咬剧毒,又被称为‘三血’,被蜂咬咬过后,毒素会慢慢进入脉络,从而到达心脏,眼下看这情形堇年应该只吐了第一口血,得赶紧在第三口之前找到繁育蜂咬的活母蜂,否则……否则……”
回天乏术。
可是上哪儿去找比蜂咬还要稀缺的活母蜂?
沈清不断地翻找着所有的药箱,青鸟进来时,看到曾经被沈清整理得当,归类整齐的药屋此刻已然变成了狼藉一片,青鸟拉住沈清的手,扯到自己身前,低声道,“沈郎,别找了,没有,我之前替你收拾这些药瓶时,根本就没有所谓的活母蜂,连一只活物都没有。”
“不会的 ,”沈清此刻脸色苍白,不住地摇头,“有的,肯定有的,肯定是被我不小心放在了哪个玻璃管里。你放开,小结巴,我再找找。”
青鸟不松手,捏得手更紧了些,“沈郎,不怪你,你也不知道那香包里的东西是蜂咬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沈清眼眶通红,嘶吼道,“怪我都怪我!我为什么当时就不重新做一个给他呢!他们要杀的人是我啊!是我啊!”
“沈清!”青鸟板过沈清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