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真是呕!官商勾结是普世里再寻常不过的事,她心底也明白,可怎么也没猜到自己竟成了棋子代死,怎么想都觉得不服气。
“这有什么法子呢?我一进衙堂,这满衙堂的鬼魂找我申冤呢,又哭又嘶叫的,说的全都是你这人是怎么将这些孩子给玩死的。”颜倾城说着,煞有其事地抚着小清的头,这一幕落在衙堂内的人眼里,有的半信半疑,有的嗤之以鼻。
然而,温二爷的脸色却变了下,回头朝县令使了个眼色。
县令坐到了堂案后,重拍了惊堂木,斥道:“衙堂上装神弄鬼,给本官掌嘴!”
颜倾城心里抖了下,还没来得及咬紧牙根,一名衙役上前就赏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往后倒去,耳边嗡嗡作响,嘴里满是血腥味。
“颜氏,你寻常在坊间装神弄鬼,本官念你未讹财伤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你,如今你竟然为了五千两毒杀华阳人氏方武,本官断不能再容你!”
眼见惊堂木又要拍下,颜倾城忍着痛,吼道:“大人,民女何罪之有?!大人问审,为何不唤证人?假如民女下毒,敢问是何种毒,又是购自何处,何时将毒加入?客栈掌柜的是当初协助我救方爷的证人,大人为何......?”
面对颜倾城连珠炮似的问话,县令不禁愣了下。
“大人,当初民女救方爷时,他身上并无分文,掌柜的可以作证!况且方爷当时身重两刀,深可见骨,要不是民女施针止血再熬药救治,他岂能活到今日?民女拼死拼活地救,又是为何原因杀他?大人明察。”
县令一双眼直瞪着她,没想到她都被打破了嘴还如此伶牙俐齿。这些事他心里自然明白,可这案子他是非要速审速决不可,哪里有功夫任她拖延。
“大人未审即判,可就对不起这衙堂上高悬的明镜了!颜倾城气得都忘了痛,直指着他身后的镜子,“方爷曾说过,那日与温二爷交易,一批玉石以五千两卖出,当晚在温府借宿,可谁知半夜撞见温二爷在主屋后院埋尸,吓得连夜离开却惨遭追杀……大人,这案子里死的可不只有方爷一人,温府主屋那后院里是一个个孩子的尸骨,这衙堂上是一个个孩子的冤魂,大人啊……你听不见孩子们的哭声,我可是听得心都快碎了!”
这一席话说得众人毛骨悚然,其中尤以县令之最,只因他是清楚温二爷癖好的,如今遭她点出满衙堂的冤魂,哪怕可能是假的,就是教人不自在。
“你倒是说说,冤魂在哪?”
往内堂的要道突地传来熟悉的声响,颜倾城转头望去,欣喜若狂地喊道:“侯爷!”
乌玄度徐徐走出通道,重阳城知府毕恭毕敬地地跟在他身后,县令赶忙走到他面前作揖。
温二爷见这情势,眉头不禁微锁,不住地朝县令使眼色,可惜,县令将心思全都搁在威镇侯身上。
“你说,冤魂在哪?”乌玄度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微弯的唇角满是带着邪味的欢快笑意。
颜倾城怔住,定定盯着他。
不对,他还没看见画作——
“侯爷,我将何彼身边要我捎话的姑娘给画出了,画像在掌柜的那儿,你要是瞧见了——”
“又如何呢?”他口吻淡淡的,透着鄙夷。
“侯爷,我确实能看见鬼魂。”
“谁能证明?画像又如何,似是而非的画太多,不过是猜人心理,而你最不该的是打算欺骗我……我呢,绝不允许任何人再骗我。”
“侯爷……”颜倾城的心不住地往下沉,原以为抓住浮木了,可谁知那是一条随时会反身咬她一口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