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耳朵忙着,眼睛也跟着忙着,可听了一会,发现聊的都是对世道的埋怨,从米粮价格到上青楼的花用都说过一遍,正当她觉得内容乏善可陈,决定先一步离开,却发现那闲聊中的男子似乎从刚刚就一直贴着她的手臂。
这是在做什么?姑娘家的手臂是可以胡乱碰的吗?
她方才听得太专心,后知后觉,正打算给对方一个教训时,一只长臂从她身旁横过,硬是拽住了那人的手。
“这是在做什么?”
她抬眼,瞧慕容拓冷沉着一张脸,那是她不曾见过的肃杀气息。
她太习惯在她面前总是笑若春风的他,忘了他是个将军,是古敦唯一能打水陆之战的将军。
等那人抓着手臂哀嚎,慕容拓才一把将人甩开,脸色不善地换瞪着她。
她做错什么了?迎春疑惑极了。
“你怎能被人吃尽豆腐还不反抗?”离开首饰铺,慕容拓才恼声道。
迎春不禁发噱,“谁不反抗?我正要动手你就动手了。”他见过她的身手,难道还不信她足以自保?
“可他蹭你已经好一会了。”慕容拓的黑眸快冒火了。
他以为凭她的身手,绝对能教那男人哭爹喊娘的,谁知道她竟然动也没动,教他愈看愈是光火。
“我听得太认真,所以……”迎春解释到最后,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辜,明明是他太专断,“是你要我过去听的,怎么现在倒成了我的错?”
慕容拓吁了口气,不想为了这种小事与她闹得不开心。
“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是说要去酒楼?”
“一会再去酒楼!”
说是为了打探消息才一起上街,这种明摆着的借口,她怎么就这么信了。
迎春整理好腰带,踏出更衣间,就见慕容拓继翻看着男子衣袍,一旁已经放上几套,教她的神色随即冷了下来。
他真的喜欢她吗?究竟是有喜爱女子扮男装的癖好,抑或者是好男风。
仔细回想,就算上青楼,他过去也不会多看妓娘一眼,当时自己觉得他很君子,如今想来,不禁怀疑了。
当年舅舅替他定下亲事后,因为舅舅病逝,他以守孝三年怕误人为由退了婚事,而后舅母去世,他又守了三年孝,婚事就这么担搁下来,如今都已经二十好几了,依旧孤家寡人……
说不准,他真是个断袖。
“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慕容拓抬眼,见她已换好衣袍,正觉得赏心悦目,却被她那目光给螫得好委屈。
“不需要那么多套吧。”她扫过他手边的衣袍,少说也十来套。
“总会派上用场。”
派上什么用场?这到底是什么癖好?
“过来吧。”慕容拓将手边的衣袍交给伙计后,便向她招着手。
迎春抱着换下的衣物走向他,脸色万分沉重。
“怎了,像是被押往刑场的犯人似的。”慕容拓没好气地说着,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坐下,“瞧,喜欢吗?”
他的手一摊开,教她瞧见一顶银制小冠。
是不是太周到了些?这分明是有预谋,他打一开始就要她扮男装,否则怎会先带她去首饰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