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儿,你赶紧来帮我,二爷不知道要怎么照料人,我的脚快摔瘸了。”她有些哽咽的唤道。
郝多儿犹豫了下,抱着衣服进来,瞧冯珏背对着床,她往床边望去,惊见她膝上的伤口,急声问:“这是怎么着?好端端的怎么又添了伤口?”
“我起身时没踩好凳子,结果就摔了下来,幸好二爷经过听见我的唤声,才把我给带上床的。”
冯珏没回头,但她的话意分明是替彼此避嫌。
郝多儿瞧被子里头有件男子外袍,想起冯珏的坦荡磊落,立刻明白是自个儿误解他了,可女子清白之重要,二爷真不该莽撞的,不管怎样都该等她来,或者将她给找来。
“二爷,既然我已经来了,二爷还是先到外头吧。”郝多儿委婉开口。
“往后,别让她一个人待着。”话落,冯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直到他回到帐房,才发现本是要交给她的药瓶竟然还在身上,他到底是去做什么的?他暗咒了声,想将心思放回帐本上,可不知怎地,她那白晳染着绯红的肩颈老是浮现在他脑海,他有些烦躁的闭了闭眼,又在心里骂了自己几句,心绪这才渐渐冷静下来。
莱菔苗叶大展,已分出数叶,底下更可见隆起的根,光是从叶子就能判断出这些莱菔长得极好,可以预见一个多月后即将丰收。
“是长得好,可这叶子太多,反倒吃了土里的养分,折掉一些,可以让莱菔长得更大更肥美。”她蹲在田埂间,指着上层的叶子,示范着如何折叶。“还有,收成后,记得这些叶子要切到根部,如此一来,可以保存得更久,不会因为放久而口感变差或变涩。”
“原来还有这些道理。”经过这件事,李魁对她相当信服,要庄头让底下的庄户趁今儿个天候好,赶紧折些叶子。
“是啊。”她轻点着头,像是想起什么,又忙对着庄头们道:“这叶子可别丢了,要是太老的,可以入肥,还脆嫩的,可以腌菜。”
入冬的菜色极少,一般衣户都会在入冬之前将一些菜腌渍起来,一来好封存,二来不怕入冬桌上没菜味。
“你倒是懂得多,忘了自个儿倒没忘了其他技艺。”李魁低笑道。
她干笑一声,一边折着叶子道:“也许我是做了一辈子农活,所以才会把自个儿给忘了,没忘了农活。”
她疑惑抬眼。“魁叔?”怎么她觉得他的口气,像是识得未失忆前的她。
李魁对上她的眸光,犹豫着该不该将他所知的事告诉她,可说与不说都教他倍感为难,毕竟就算说了,对她而言也不见得是桩好事。
“谁让你又跑到田里的?”
几步处的声响教两人同时望去,是冯珏正徐步走来。
“二爷,你回来了。”她扬笑喊着,拍了拍手站起身。
二爷虽是在丰水庄等着莱菔采收,可是人压根没停歇过,天天到疏郢城附近收租和洽商,有时一去四、五天也是有的。
冯珏淡淡地睨她一眼,目光随即落在李魁身上。“李魁,我不是说了别让她进田里?”为何每每他回庄时,总见她赖在田里,而李魁总在她身旁?
李魁的年岁不小,已是三十好几,妻子在几年前去世,膝下无子,却似乎没有意愿再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