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面对他质问的目光,李魁直觉得啼笑皆非。
“二爷,跟魁叔无关,我今儿个找魁叔是要问他之前那批空心的莱菔如何处置,适巧瞧见这叶子长得太多了,得摘掉一些,好让品质更好,我是在跟他说该怎么折而已。”怕魁叔受她牵累,她一鼓作气地解释道。
冯珏睨了田埂上搁着的叶子,倒没再追问什么,只是淡声道:“头还疼吗?”他要离开庄子的前两天她又犯头疼,服下了蒙御医给的药丸,缓解得较快,但不知有再发作否。
“不疼,我找魁叔问那批莱菔,就是因为我想要挑些还成的做莱菔饼。”
“莱菔饼?”
“那可是睢县的特产,在疏郢城也是随处可见的吃食。”
“搁了那么久了,还成吗?”
“该是还成,毕竟已经入冬了,不至于全都坏了。”
“想吃莱菔饼差人去买回来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
“还能吃的何必浪费,况且不只做莱菔饼,下段的还能做成腌物,就连那些叶子我都不想浪费。”
“怎么,莱菔还有分段啊?”瞧她止不住嘴角的笑意,莫名地,他也被感染了好心情。
“二爷,这可是学问呢,莱菔的上段清香,最适合爆炒或炖汤,而中段最是鲜甜,用来刨丝凉拌是一绝,最下段的偏辣,拿来腌渍最适当。”她摇头晃脑地说着,有几分夫子讲课的模样。“二爷,不是非得要在睢县才能栽植出最好的莱菔,而是要依什么土质什么气候为判断,正所谓在适当的土质播种,适当的天候添肥,适当的时机除草,它就会在最适当的时刻收成。”
冯珏瞅着她,笑意逐渐在唇角泛滥。“这么懂莱菔?”
“就懂得这一些。”她很谦虚的,只说她办得到的。
“姑娘、姑娘,你要的东西都备妥了,大娘们问你莱菔挑好了没。”远远的,就听见郝多儿喊道。
“好,我马上就来。”话落,她朝冯珏欠了欠身。“二爷,我要去挑莱菔了,一会儿饼要是煎好,马上就给你送去。”
在她走过身旁时,冯珏突地扣住她的手腕。“我突然发现你一直没名没姓的也不是办法。”
“二爷要给我取名吗?”她也想要个名字,要不大伙儿都是姑娘姑娘叫着她,有时她压根不知道是在唤她呢,况且二爷答允她留下,就是她的主子了,主子要替下人取个名是天经地义的。
“来福吧。”
李魁和他身后的尔刚闻言,不禁别开脸憋着笑。
“怎、怎么会是这种名字?”她愣愣地问。
“来福不好吗?”取莱菔的谐音,横竖这莱菔之所以吉利,不就是名字讨喜?莱菔来福,多念个几次,福不来都不成。
“可是咱们庄子里养了条狗,那条狗叫福来……”她小声地抗议。
“庄子里总是要讨几分吉利的,来福,福来,都好。”
她偷觑着他,瞧他脸色如往常,没有半点捉弄人的意思,可是……“二爷,换个名字吧,随便取都好。”她不要当来福,好像跟福来变成拜把了。
“怎能随便取?来福极好,就这么着。”冯珏淡淡地向其他人吩附道:“你们就跟庄子里的人说,从今天开始她的名字叫来福,别再姑娘姑娘地唤了。”
“二爷,真要唤她来福?”尔刚强忍着笑意问。
“我看起来像是在说笑吗?”
“二爷,我不要叫来福,要不叫福儿也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