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兰摇头。
左丘黎唇畔勾起浓浓的笑意,“那今日,兰兰便是把性命都交托在我手上了,这算不算可堪托付生死呢?”
贺兰兰没有理左丘黎,沉默地将头扭向一边。
小船继续漂荡,到了寂静无人的地方,月亮终于拨开乌云破出,柔和但有力的光照亮了天地间。
左丘黎看清贺兰兰的面容,在月光下格外柔和动人。
一轮圆月,月月年年相似,月下之人,年年月月却不同。
贺兰兰抬头望向那一轮明月,心中生出了天地间孤身一人蜉蝣不定的悲凉之感。
左丘黎放下木浆,凑近将贺兰兰揽进怀里,“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朕,从此以后是我们两人。”
左丘黎自认为已经断绝了贺兰兰对益安,对贺兰盟的念想,现在的她孤身一人,能够依靠的,也只有他了。
左丘黎轻轻捏起贺兰兰鬓角的碎发,在手指上轻绕了两圈把玩着。
贺兰兰下意识地偏开头,却又被左丘黎立马扳回来。
“今日你说过,只要朕处置了江远道,你甘愿受罚,这么快就忘了吗?”左丘黎灼热的气息扑在贺兰兰耳畔,声音低沉沙哑。
“这便是陛下的惩罚?那臣妾若是不认罚,又如何呢?”
左丘黎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圆月,微微勾起唇角,含着自信的笑意没有说话。
贺兰兰有些疑惑地看向左丘黎,温文尔雅从来不是他的风格,按理说他现在不应该已经扑上来,不把她身上的衣服扯成碎片就算好的了。
难道真是因为身上受了伤,现在格外虚一些?
他一直以来对待身上伤口的态度都是满不在乎,贺兰兰还以为他习武之人,对这些根本不放在眼里。
可转而又想到那日偷听到的他和荣氏的谈话。她自幼父母疼爱,手指划破一点伤口便可以扑进父皇母后怀里哭闹,左丘黎幼年处境艰难,是否从那时开始就没有人会疼惜他的伤口,所以他也就满不在乎了呢。
接着陷进对那段对话的回想中,贺兰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难怪左丘黎登基之后只在后宫为他的母亲修了宝安殿,却对父亲并未有任何举动。
他想为母亲,为镇国公府复仇,也是在为证明自己而一路拼杀,但却不是因为他的父亲。
正沉思间,贺兰兰突然觉得胸口阻滞,呼吸变得有些不通畅。她张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向内吸着水面上新鲜的空气,想一直跳到了岸上濒死的鱼一般。
可是却觉得无论她吸入多少,头还是越来越晕眩,接着便是愈来愈强的,要裂开一般的头痛感。
趁着贺兰兰张嘴喘息的时间,左丘黎快速将唇凑上前去,含住贺兰兰的上下唇,如同吮吸清晨的花蜜一般轻轻吮吸着。
贺兰兰伸手想要推开他,却发现手脚四肢也已经没了力气,酸酸软软的,根本不听她的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