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二话不说应上,见秦宁伤势不妙,立即差秋茗去梧桐院拿药箱,片刻不曾耽搁,当即为秦宁止血下针。
眼下情景,实在出了苏桐所料,同她的计划相差甚远。
她故意放出秦书玉“私产”消息,引秦宁蠢蠢欲动,便是吃准了秦宁为挽回牛容容,定要打那笔私产的主意。
是以她提前通知陆怀瑾埋伏,准备抓他个现形。
一为毁了秦家,报复秦家利用坑害之仇。
二为攒足现秦家二老谈判的资格,换取一纸休书,此后与秦家再无瓜葛。
却不曾想,牛容容不知为何也进了听澜院……
“苏桐你要救救他啊!”牛容容半晌才缓过神,“他不能有事……”
牛容容急得扑向苏桐,却叫两名衙役捉住,按跪地上。
听澜院一事很快传到了其他院子,姜锦同秦清河最先赶来,接着秦仲同老夫人,与那外室冯氏也先后来到。
当得知秦宁受了重伤生命垂危,瘫子秦书玉被指为嫌凶时,老夫人当场昏死过去。
苏桐仍在内室救治秦宁,由两名衙役守在门外,任何人不得干扰。
而此时,屋外已乱作一团。
秦仲领众人向陆怀瑾讨说法,指陆怀瑾肆意胡为,妄自抓人。
一个瘫痪数十天的人突然动了,还打杀了人,岂能让人心服?
直至牛容容出面,口口声声说她亲眼看见秦书玉打了秦宁,秦仲哪怕再多疑惑,也不敢阻拦陆怀瑾办案。
何况秦宁垂危,还要仰仗苏桐救治,更不敢太过造次了。
秦家众人彻夜难眠。
经一个时辰救治,秦宁勉强保得一息尚存。
苏桐身心俱疲。
此时牛容容已被陆怀瑾带去刑部,对于室内的初步调查也已完成。
屋外,秦家人正焦急等待,不再闹腾,想必已在打算如何去走下一步。
秦仲身姿笔直站在人群之中,因担心儿子安危,急得老眼通红。
这听澜院,乃是小儿子婚房。
谁知小儿子在新婚夜成了瘫子,而今这瘫子,又被大媳妇儿指认为凶手,他明知荒唐又怎能如何?
小儿子还未苏醒便叫陆怀瑾当作嫌凶带走,而向来身子比牛还壮的大儿子,如今也躺在了听澜院。
昔日相门之家,如今祸不单行,落魄如丧家之犬,叫他如何不悲痛?
可他身为一家之主,要随时保持头脑清醒,再的大风浪亦不可倒下……
“三弟妹,怎么样了?”姜锦忽出声问道。
这时,苏桐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出内室,“他伤得极重,我已为他放去脑中积血,头骨复位固定,等天明再瞧瞧。”
姜锦道:“连你也没十足把握?”
苏桐遗憾地摇了摇头:“我只能尽力。”
秦仲紧张地攥着拳心,纠结了半晌才开口:“苏桐,公公之前对你颇多怨言,在此先给你道个歉了。但……不管我们之间有何矛盾,治病救人是你天职,望你尽力而为。”
苏桐淡淡道:“我知晓的。”
复仇与救人,她向来分得清。
苏桐话才落音,楚文上前小声道:“陆大人有请。”
陆怀瑾的马车正等在苏家门外。
待她靠近,一只素长手掀开了帘子,一把将她扯进车内。
不等她问,陆怀瑾掸了掸袍袖道:“这件事有些麻烦,却不会太麻烦,可以肯定的是,你的休书快到手了,但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