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的不仅是池岫白,还有一直养病不见人的池相夫人。
时暇钰当夜便失了眠,和钦差大人、清砚,及几位大人当庭思索对策及暮钟楼此举的原因。
思来想去,结果万般。
但他们知道这其中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一支绑着信纸的羽箭。
羽箭锋利,划破暗夜长空,穿透了云雨。
清砚眉眼间的书卷气息少了不少,锋利之气倒是日渐生长。
他耳力极佳,一听到空气之中的动静,随手抄起一样的香炉往那边扔去,撞歪了那只破空而来的羽箭。
羽箭偏了航,深深刺入一旁的墙上。
屋内静默了一瞬。
“来人!有贼人闯入,提高警惕,速速追拿!”
钦差大人厉声命道。
府衙内瞬间笼罩在了一片肃穆严肃之态当中。
半晌,官兵们一无所获。
“怕是跑了。”
清砚淡淡道,而后走至那只羽箭旁,一把拔出,取下了绑在上面的信纸递给钦差大人。
钦差大人接过,却并不着急撕开。
他握着信纸的手背在身后,一脸的严肃,缓缓踱步于庭中。
“池大人身份贵重,才华横溢,少年奇才,乃是国之栋梁,万万受不得半分伤害。”
说着,他停住脚步,立于上首,朗声吩咐:
“常速、王立!”
“属下在!”
“尔等速速派人围住暮钟楼,驱散百姓,维持秩序!”
“是!”
“风骅、李觅!”
“属下在!”
“你二人速速去派人围住几大富商大贾,切记,万万不能伤了他们!”
“是!”
“……”
随着钦差大人一个命令接着一个命令地吩咐下去,屋内逐渐空了下来。
仅剩下时暇钰与钦差大人。
“大人?你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果然,钦差大人关上了门之后,转身对她恭敬躬身,不复方才之气势大开。
他双手捧起那封信,高于头顶。
“公主殿下,请看信。”
时暇钰没有急着接,而是问他,“你为何要先给我看?”
钦差大人顿了一小会儿,继续道:“公主可有意于池岫白池大人?”
这回换时暇钰沉默了。
她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起其他。
“这……与此事何干?”
“公主若是有意池大人,那么此事便与普通的劫持朝中大员完全不一样。”
以媱婖公主如今的势头,若是中意池岫白,不论池岫白如今是否是驸马,都会引起朝野众臣的重视,或许还会引起朝堂风向的变化。
但若并非如此,那么此事仅仅只是朝臣与朝臣之间的党争罢了。
并非说党争不严重,而是并未牵扯到皇室,如今的陛下便也不会重视到此事,引起的风波便也不会那般的大。
同时,还关乎了媱婖公主手中权力落在谁家的一事之上。
时暇钰再不擅朝政,也该懂了。
钦差大人此举,是在试探于她。
若是她撕开了,便是越过了他,不顾官制规定,也说明了她对池岫白的重视。
但若她没有撕开,虽说不一定能证明她不重视池岫白,但也在一定程度之上表明了她的态度,
池岫白于她,情分仅止于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