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但并不完全深刻。
也就是钦差大人正直刚正,时暇钰问了,他便也如实回答了。
若是换成了其他人,定然会隐而不发,叫时暇钰入了这个陷阱。
她沉默片刻,目光落在烛火晕染之下的昏黄信纸。
她或许是不能想的那么深,但却也清楚地知道,池岫白是不愿意与她有进一步的关系的。
甚至是考虑到了她如今在熠都的影响,而想办法远离她,与她保持距离。
她是知晓他的选择的。
是以,她手指往后收了收。
“大人看吧,此信,难道不正是那些人给大人的吗?”
钦差大人举了一会儿,确认她是不会再有后悔之意了,才收回手。
“臣明白了。”
“不过池岫白乃是本公主之师兄,还望大人尽力救出。”
“臣,定当尽力而为。”
说着,他当着时暇钰的面,撕开了那封信。
信纸薄薄,字数更是只有寥寥几言。
“以池家为换。”
简简单单五个字,如一把把坚硬的铁锁和钥匙,一道道将外界的声音锁在门外。
时暇钰和钦差大人睁大眼睛,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以池家为换,意思是拿池家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去换池岫白和池相夫人。
背后之人的野心,如奔腾的海浪,翻涌的浪潮。
没有丝毫隐瞒与委婉地,说了出来。
要知道,像池家这种世家大族,都不只是池相一家人的。
往往都是家族分支众多,一条分支得道,其余沾亲带故的都会受到恩泽。
而一旦这一条起着支柱般作用的分支毁了,那么,那般庞大的家族,就会轰然倒塌,溅起地上堆叠许久的尘埃。
池岫白这一分支,已出了三代丞相,早已在朝中扎根盘桓不可脱离。
如今这人这般嚣张,定然是动了颠覆皇朝的野心。
而这幕后之人,时暇钰能想到的,唯有那一人,
——贤亿。
——
此时北方已然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
大雪覆盖了地面,在屋檐之上积累了厚厚一层。
太监宫女们提着扫帚扫雪,拿了竹竿打雪……
梅园里的梅花尽数开放,在漫天白雪里透出些艳丽来。
贤亿披着鹅毛大氅,行走在漫天的梅花之中。
步调轻盈,铺满白粉的面庞之上扬着浅浅的笑。
一旁,贤妃着一身浅薄的甚至有些透明的薄纱,双手捧着一盆剥好的葡萄,垂首跟在贤亿身后。
贤亿赏了一会儿子梅花,似乎是累了,便于一旁的座椅坐了下来。
随手想要摘一颗葡萄,不想余光看到了捧着玉碟子的美人手。
美人十根原本纤纤的玉指冻得通红红肿,再也没了往日美丽。
似乎没了兴致,他挥挥手,身后立马有人会意,上前拖走了贤妃,任凭贤妃再怎么求饶,也于事无补。
他倚靠在椅背之上,眯眼仰头望着头顶的蓝天。
难得的没有下雪天,他出来寻寻乐子,却并无任何开心可言。
当真是无趣的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含着怒气的声音。
“贤亿!你当真是好手段,池家与你无冤无仇,池相本来也从未有过要针对你的意思,你何必下如此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