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在小腿上按了按,又逐渐往上。
他的衣服不厚,甚至可以说得上薄。
时暇钰的手与他的腿隔了那层衣料,却全然像是什么也没有。
那只腿已经僵硬得不像话了。
好在借着黑暗的掩护,他无需再强忍住自己所有的心思。
耳尖好像烧起来了,他侧头,纤长如鸦羽一般的长睫颤抖个不停。
忽然,他面色一变,颜色白了一瞬,眉宇之间是毫无防备的痛意。
明白了时暇钰按在了哪里之后,他面色大变,急急往后退。
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箱子上。
一个不防,这个人往后倒。
时暇钰忙起身想要拉住他。
可她哪里比得过他的力气?
直直被他带了下去。
池岫白顾不得自己可能会撞到身后的棱角锋利之处,只顾的上护住时暇钰的头和腰,一个侧身,两人齐齐滚在了地上。
时暇钰被她紧紧护在怀里,倒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但池岫白身上有伤,如此重重地摔下去,时暇钰是分分明明地听到了一声痛吟。
她被吓得赶紧起来,也一并扶他起来。
“你没事儿吧?”
“并无大碍。”
声音里分明是能听出来颤抖的。
偏生他太想要自己承担一切,伪装一切了。
时暇钰了解他,因此又气又心疼。
“你的腿怎么回事?”
顿了顿,她声音更加严肃,“你满身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婖婖看错了。”
“看错了?!”
时暇钰当下弯腰朝着她刚刚按的地方又按了一下,果不其然,那熟悉的颤栗与痛吟再次溢出。
“如今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池岫白沉默了。
“是不是与暮钟楼有关?”
“……”
“而且还与池夫人有关。”
传闻是他和池相夫人一起失踪的。
而如今却见到他藏在这里的阴暗一角,并未被发现。
如此看来,她很难不去猜测,真正被绑架的,只有池夫人。
而池岫白,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一直在想办法救人。
时暇钰将自己的推测用陈述句说出来。
得到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既然没有反驳,那么想来便是她猜的是对的了。
时暇钰理解他的心情,这是一码事。
可是不赞同他独自一个人出来,又是另一码事。
“池岫白,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朋友?你遇了难,什么也不告诉我,就自己一个人单枪匹马地闯上去,你有没有想过,真心待你的人会有多伤心?”
“……池家私事,如何能牵扯进他人,更别说是亲近信任之人,若是伤了他们,白只会更加愧疚难过。”
“可你这样,只会让亲近之人越来越疏远你!好朋友之间互相帮助,这本就无什么所谓,即便是受了伤,也没人怪你,你又何必总是去担心尚未发生的事情呢?”
池岫白皱眉无奈轻叹了一口气。
“总是要用心保护身边人的。”
“池岫白,你总是这般想要万事周全却从来都不说一字一言,迟早,你会成为孤家寡人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