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本为她的气话,可是在不久的以后,当池岫白如今的朋友真的都站在了他的对立面,口诛笔伐,硝烟弥漫之时,时暇钰无比后悔当初的自己会说这些话,恨不得穿越回来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可是即便是不说这些话,真的就能改变以后的结局吗?
这个无人知晓。
此时的时暇钰反正是被池岫白那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模样给气到了。
可是对面的人此刻是个“瓷娃娃”,她浑身的气无处发泄,最后只是揪着他的一缕头发狠狠地拽了一下。
池岫白看清楚了她的动作,没有丝毫后退。
时暇钰力气可不小,头皮一阵阵的刺痛,可他始终不发一言,只是眉头紧锁片刻。
她这模样,倒是给了时暇钰一个错觉,仿若她动作轻得很,他是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疼痛似的。
他固执得像是一块石头,时暇钰却不愿意与他硬碰。
她松开手,叹了一口气,但语气依旧不太好。
“不准对我隐瞒,你身上这些伤,是怎么回事,都要如实告知于我。”
池岫白无奈,知晓自己是不能再隐瞒下去了,便主动交代了。
“昨夜救母,被发现,双拳难敌四手,故而受了些伤。”
时暇钰眨眨眼,没等到下文,不可置信。
“就没了?”
池岫白点点头,“没了。”
两双眼睛在黑夜中对视片刻。
时暇钰:“……”
她气笑了,“池岫白,你真是好样的!”
池岫白不太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也听得出来这语气算不上好。
他抿唇不语。
时暇钰也被气得不想说话了。
她环顾四周。
当然,什么都看不见。
但是不妨她凭借之前的记忆,大致猜出这间屋子里的布局。
依照这座地下宫殿的奢华辉煌程度,即便只是一间堆杂物的房间,那也是金碧辉煌的,比起普通百姓家里的条件好上许多。
除了多了许多的灰尘以外,其余什么也不缺。
她靠着记忆寻到了一把凳子坐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凳子。
“池岫白,你过来坐我身边。”
池岫白抬脚缓缓而来,没有丝毫地停顿,时暇钰仔细听着他的脚步声,不断地提醒,
“左边一点,多了,右边一点……对,直走……好了,就是这里了,转身,坐吧。”
人在黑暗之中,最是没有安全感的。
可即便是这样,池岫白还是毫无怀疑地相信时暇钰。
她说什么,他便做什么,没有丝毫怀疑犹豫的。
两人靠得本不算多近。
可是彦州位于江南,本就潮湿阴冷,更何况是在地下?
寒气一股股地冒出袭来。
时暇钰走之前已经将披风交给了沈棠棠,自己只是着了一身单薄的衣裙,本来在林间奔走也算不得多寒冷的。
可是一坐在这里不动了,那寒气便从脚底直往心里钻,时暇钰不自觉地蜷缩在一起,试图取暖。
忽然,寂静不动的黑夜之中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发声处来自身边的池岫白。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靠得近了些。
再过了一会儿,时暇钰便感觉到一股子暖气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手上是算不得多么顺滑的布料。
应该是池岫白之前穿的衣服。
方才发出的声音,想来便是他脱衣服的声音。
只是她分明记得他穿的也算不得厚实,这一件衣服一脱,怕是也是单薄的很了。
又是总在想着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