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之前时暇钰看到江祈年能短暂地想起自己的父亲的话,那么这句话,就完全能叫她想起来。
心脏大约是经历了一场地震吧,时暇钰总之是不能够自已了。
心底那个怀疑一经升起,她便再也无法安定,脚步无可抑制地往他的方向迈去。
若非江祈年的下一句话,那声“爸爸”就真的要被时暇钰说出口了。
即便此时正是黑夜,四周皆是泼墨般浓稠的黑,但是借着清淡如绸的月光,以及隐在黑暗之中闪烁着微弱光芒的萤火虫,还是能够叫两人看见对方的表情。
江祈年是能够将时暇钰的表情看得真真切切的。
在他说出了那句话之后,她的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眼睛缓缓睁大,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而这个不得了的事情,就出在他的身上。
江祈年:“……”
更重要的是,时暇钰还一边震惊地看着他,一边朝他走来。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动作,是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受不住的。
他连连退货了好几步,手掌面对她,是一整个拒绝的大动作。
“别别别,你可别过来了,你可别再靠近了,我知晓我长得不错,你如今又已经及笄,想法多些倒也无妨,只是,我心中已有欢喜之人了,你你你,即便你出身皇室,是皇族中人,社会地位极高,也不能诱惑我半分的。”
时暇钰当时的表情,大概就像是被扒了衣服、剃了全身的毛的猫,懵逼、又无语。
同时,那颗心也算是彻底放下了。
不过是两个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的人罢了,她当真是自作多情了。
她亦是后退了一步,而后还害怕不够,又再次往后一连退后了三四五六七八步,是彻底的远远离开了他,这才算是罢休。
而后,她抬眼朝他看去,那眼神,意思是格外地明显了。
就是叫江祈年别自作多情了,她亦是看不上他。
江祈年:“……”
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幼稚,一把年纪了,还会这般年轻的少女开玩笑,当真是失礼又幼稚。
但与此同时,心底的一丝一缕的柔情也如羽毛一般扫过,不留痕,亦是叫人没有发现。
观他的表情,时暇钰后知后觉,恍惚间发现自己竟也在不知不觉之中跟着他玩笑了起来。
自己以往那该有的,对陌生人的警惕性以及防备心,到了江祁年的面前,竟然全然没有了。
时暇钰自己感到惊奇,不由得也多了看江祁年几眼。
恰巧撞见江祁年也正在看着自己。
还没等时暇钰开口,另一边,便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的地震一般,哄哄然然。
时暇钰循声望去,看清了是什么方向之后,登时心里一紧。
那是——
地下宫殿,关押池相夫人的地方,
也是——
池岫白今夜的目的地!
池岫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