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口鼻为一只干燥清凉的大手捂住,一只结实的臂膀不知不觉绕到前方,将她紧紧箍住。
不仅如此,随着被捂住口鼻的同时,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钻入口鼻。
来人大约是受了很严重的伤。
往往身上带伤的人,指不定是什么亡命之徒。
时暇钰不敢轻举妄动,余光看了看池相夫人所在的地方。
她背对着二人,但好在,来人似乎并注意到她。
但即便如此,时暇钰还是不敢放松。
可下一刻,身后之人的声音,却叫时暇钰心头大震。
“若是不出声,我不会待你们如何的。”
身后之人的声音是如此熟悉,清冽如同山涧流水,微微泛着的沙哑仿若雪山化水。
是池岫白!!!
这一回!时暇钰是绝对绝对不会认错的先不论他的声音,他身上淡淡的竹香,
再说他那时时刻在骨子里的礼貌与守礼,这些都是旁人不可替代的。
更重要的是,自己心口的那颗心脏,因为他的到来,如同打鼓一般跳动起来。
甚至是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池岫白受了很严重的伤,其实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可他还是感觉到了自己手里的少女身子有着些微的颤抖。
这少女身上有股很强烈的熟悉感,恍然叫他以为怀中之人就是时暇钰。
本来他是不抱希望的,可是渐渐的,他还是发现了不对劲儿。
心中不由得升腾起了淡淡的期许与紧张。
手上的力气也不知不觉之中放轻了些。
“……婖婖?”
语气之中满满的试探,还夹杂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几乎是这一声,便如同重锤重重砸下,时暇钰心头一震,再也什么也管不了,转身便将脸埋进了他的怀中。
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泪水哗哗流下,打湿了他胸口的衣衫。
池岫白自然亦是确定了她的身份,神志霎时清醒,不知所措地举起双手,慌张地看着怀中的少女。
“……婖婖。”
少女因为这一声,抱他抱得更紧了,低低的啜泣声也透过薄薄的衣料一声声地震入他的心口。
双手更是不知该往哪里放了。
可是时暇钰本就是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平日里她受一点点委屈,他都会觉得是千倍万倍地回报到了自己的身上。
更何况是这些时日?
时暇钰身上受的伤,时暇钰这几日受的委屈,都足够叫他记上一辈子,刻入灵魂。
许是夜色正好,也或许是心中情绪翻涌,头昏脑涨,导致神志不清了。
他一时之间竟然也忘记了那些往年里被父亲耳提面命的克制理智,被日日熏陶,深入骨髓的规矩礼法。
怀中正是自己喜欢了多年的少女,是自己爱而不得的女子。
是自己即将汹涌翻滚爱浪的源头,是自己跋山涉水也要追求的日光。
如今这温暖,正在自己怀中。
池岫白那双常年清凌凌的眼,如今也不知不觉之中染上了温度。
双手缓缓放下,虚虚放在她的双肩上。
像是春风如怀,又像是雪山融化,润物无声。
他的手缓缓移动,移到她的背后,又缓缓收拢。
紧紧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