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暇钰更气了。
她拉着池岫白的手往屋内走。
她的动作放得很慢,是以并未牵扯到他的伤口,并未让他感觉到有撕裂伤口的疼痛。
只是他视线凝在手腕上那只白皙温软的手上,心口微烫。
自从昨夜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是无形之中打破了某层结界一般,变得心照不宣的亲密了起来。
只是……
始终还是如雾里看花,模模糊糊,不清不楚。
这种似有似无,似近似远的关系叫池岫白心惊与激动欢喜。
同时,又害怕胆怯。
到了屋内,时暇钰松开手,转身冷冷面对着他。
“站好了!”
手腕上的温度逐渐变冷,内心无比失落。
他乖乖听从时暇钰的话,乖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垂眼,视线一直凝在她的脸上。
只见她面若冰霜,似乎是真的生气了。
不仅如此,还很是生气。
她抬起手,欲替他解开大氅。
池岫白察觉到了她的意图,一惊,下意识便浑身僵硬地后退一小步。
“使不得。”
衣带子并未从她手中滑落,反而叫她攥住了一根。
他往后退,反而绷直了这根带子。
远远看着,就好像时暇钰是在调戏池岫白,池岫白却面色通红地拒接。
两人亦是觉察到了这一点,时暇钰略微移开视线,却始终未松手。
“你别多想。”
四个字苍白又无力,可是时暇钰却不愿多说别的。
池岫白亦是面颊红了红,余光之中,尽是时暇钰一手拿着他衣带子,一面脸红着解释的模样。
“屿溪知晓。”
时暇钰:“……”
默了默,时暇钰还是主动上前一步,继续替他解开。
这回,池岫白没再往后退了。
衣带子并不复杂,很快便解开了,时暇钰绕到他身后,替他拿下了大氅,而后放在一边。
她指了指床榻,“你上去躺着。”
池岫白:“……”
没说话,他乖乖脱了鞋袜,旋开被褥躺了进去。
他是如此的乖巧,反而叫准备了满肚子责备话语的时暇钰无处可发了。
最重,她还是不忍心对他说重话,憋了半天,憋了一句:
“以后,多多考虑自己。”
“嗯,好。”
他应的迅速且乖巧,可时暇钰却是知道,他下次是绝不会真的听话的。
时暇钰头痛地皱起眉来。
“池岫白,你自己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你叫我们有多担心你到底知不知道?!”
“婖婖……”
他亦是面露难过,“屿溪本分,怎敢顾惜自己?”
“且人之一生,死生有命,总该为民为国,赴死一回的。”
“难不成你就不是民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不是。
可也不知是为何,直觉告诉他,他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