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白纸,究竟是谁的辛酸泪?
巍峨大厦,究竟能否抗住蛀虫?
——
建熙帝要“求仙问道”,特下令了,平日里任何人都不得进来。
时暇钰维持着跌坐的模样,维持了整整一个下午。
黄昏的夕阳金黄中带了点纯白,倒是柔和清冷不少。
光线透过窗户纸撒进来,光线清淡,如光轮一般转移。
“扣扣”。
门外忽的被人从外面敲响。
时暇钰长睫微动。
疏雨的声音传进来。
“公主,雪越来越厚了,若是再晚些回去,怕是就晚了。”
听了这话,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
就像是突然解封了某座冰雕似的。
视线落在窗户上。
可惜窗户紧闭,时暇钰什么也看不见。
她无奈撑着地面起了身。
可是一个动作维持了太久,她的腿脚已经麻了。
一起来,整个人便支撑不住又倒了下去。
她咬咬牙,又撑着自己爬起来。
这一次,倒是成功了。
她扶着墙,一点一点地挪动脚步,往窗边走去。
推开窗户,忽的风儿仿若有了实体,如刀片一片呼啸而来。
一起来的,还有如雨滴般的鹅毛大雪。
轻柔地落在脸颊之上,那块寒冷维持了好半天。
待好不容易适应了,她才缓缓睁开眼,看向外面。
天空是纯澈的黑色,金光闪烁的星星闪闪发亮,点缀其间。
往下走,天地相接处,是黑白极致地碰撞。
下方,是铺天盖地地白雪。
白雪已经掩盖了院子里该有的珍奇花卉,再也不见别的颜色。
看着,怕是快要到了膝盖那么高了。
贤亿的话回响在耳边。
可时暇钰依旧不愿意信他。
自天常来了,建熙帝便沉迷于修仙问道,逐渐消怠了国事不说,还吃符纸,吞灰尘,学习辟谷等,不断地损害自己的身体。
……
以往或许时暇钰出于尊重道教,不愿干涉书本人物发展,便不愿干涉与多想。
可是在她亲身经历了生死一线的时刻之时,她才逐渐明白,这里面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那般的鲜活。
他们为了能够实现自己的抱负,为国为民,究竟做了什么,究竟愿意付出什么。
如黑暗中最为璀璨的星辰,滑过最为寂静幽深的夜。
她身处其间,深深为之折服。
除了哀婉叹息,她还想做一些事,帮助他们。
忽的,一双月白靴子入了眼帘,一张白狐毛大氅被递到了自己的跟前。
时暇钰抬眼,就撞见一双温柔的眸子里。
“公主,”他站在她正对面,替她挡去了大半的风雪,
“冷,关上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