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暇钰见他答应了,心中猛地松了一口气。
既然无法劝说池岫白离开,那不若,干脆是支开池岫白。
若是到了那一日,池岫白根本就不在池府,想来那一日也不会发生的。
既然不会弑父杀母,那么后面的事情也会因此而有转机的。
一想到这一点,时暇钰仿佛能看到池岫白一家平平安安,没有再如书中那般发展的模样。
以防夜长梦多,时暇钰当即就推走了池岫白,
“现在,立刻,马上,你现在就去池府收拾行囊,我们立即出发!”
池岫白疑惑,“为何这般着急?”
时暇钰不能告诉他实情,只能道:
“因为我郊游心切!”
池岫白无奈,只能依了她的话,出了公主府,去了池府收拾行囊。
走之前,他给池壅培留了一封信,算是简单交代了今夜之事,但却隐去了时暇钰的主意一事,只说是太子殿下的命令。
虽未说太子殿下是何意,但是如今关头,以池壅培多疑的性子,怕是只会以为,是时暇锦念及与池岫白多年的情谊,想要支开池岫白保护他罢了。
若是如此,池壅培自然不会多想。
漫天的繁星之下,一辆低调的马车缓缓驶出了公主府,直直往北山走去。
天地一片寂静,家家户户皆陷入了一片沉睡。
媱婖公主离开熠都的事情,似乎是无人知晓的。
但事实上是,几乎是马车驶出公主府的那一刻,贤亿的案上便被送来了一封消息。
彼时贤亿正睡觉,待早上醒来之后,盘腿坐于床上,翻来案上那堆了厚厚如小山一般的消息时,便看到了那一则消息。
他微微挑眉。
食指关节微微蜷缩,轻轻而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去了北山?”
顿了顿,他疑惑地道:
“难道是,想要保全池岫白?”
顺着这个思路,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扯唇笑了笑,甚是好笑。
“难不成,咱们大熠朝最尊贵的公主殿下,竟然喜欢一个空有文气与家世的无名小卒?”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便哈哈大笑出了声,
“为了区区一个无名小卒,竟然想要用自己的力量保护池家?
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等笑够了,他轻轻揩了揩眼泪,一双黑眸沉沉如蒙上了一层雾霭。
“公主殿下是在防着谁呢?”
他无辜地歪了歪头,看向一旁伺候的小太监。
小太监的脸霎时间便白了。
双腿抖如筛子。
嘴唇颤抖,“干,干爹,公主自小在您眼皮子底下长大,自是,自是对您最是亲近,就算是防着谁,也是不会防着您的。”
贤亿双眸黝黑深沉。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盯了他好久。
最终,在一盏灯快要燃尽之时,他喉结微微滚动,发出了一声低低的笑来。
“呵,”垂眸,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自是该如此的。”
小太监后怕似的擦了擦汗。
有节奏的,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还未停止,贤亿目光紧紧落在那封信上,笑,
“公主自是该与咋家亲近的,只是很无奈,这中间有一个挑拨离间的小人。”
挑拨离间的小人?
小太监疑惑不已。
顺着贤亿公公的视线看过去,就只看见案上的那封写着媱婖公主去往北山的信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