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婖婖醒了?”
建熙帝就宿在旁殿,几乎是一听到消息,忙不迭地便披上外衫走了过来。
【宿主,距离反派黑化还有六个小时,请你抓紧时间。】
熟悉的系统声音响起,时暇钰猛地睁开眼,入眼的就是建熙帝瘦得两颊凹陷的脸。
他一见时暇钰醒来了,双眼之中的惊喜之情仿佛要溢出来了,里面似乎还含有一些晶莹的水光。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时暇钰,仿佛只要他一眨眼她就会消失。
“快,太医,婖婖醒了,快来看看!”
时暇钰看见自他身后走出来了一位年迈的太医,他小心翼翼地替她把脉。
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片刻之后,太医垂首恭敬道:
“禀陛下,公主殿下已无大碍,休息几日便可痊愈。”
建熙帝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看着时暇钰的眼睛里面是她很熟悉的担忧与心疼。
“父皇……”
许久没有开口说话了,时暇钰一开口便觉着喉咙难受得紧。
疏雨立即便递上来了一杯水。
温水润了喉咙,时暇钰想起方才脑海之中回响的那道系统的声音,只觉得心脏被一根根细丝紧紧缠绕,绕得她难以呼吸。
“婖婖,可是还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时暇钰摇摇头,“父皇……我想见……岫白哥哥……”
建熙帝面色一黑,脸上的笑容瞬间便收敛了。
“你就是那般的喜欢那小子?竟然是在睁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他来?”
时暇钰实在摸不清头脑,自己与池岫白之间是清清白白的,从未有过任何不规矩的行为存在,且自己即便是喜欢池岫白,那也仅仅只是自己知晓,从未叫旁人知晓过,建熙帝整日里不是在修建的道观里,就是卧病在床,他又是怎么只晓得呢?
她知晓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池家必定是出事了,但是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时暇钰是半点也猜不到。
可方才听建熙帝说的话,时暇钰隐隐觉得,与池家有关的那件事,与自己有关?
“父皇,婖婖与岫白哥哥之间是清清白白一片的,你可莫要听那旁人胡言乱语,坏了婖婖的名声。”
还没等建熙帝说话,时暇钰便捂着嘴低低咳嗽了起来,那样子,仿佛是要把肺给咳出来似的。
建熙帝立马就慌了,只得一边忙叫太医来,一边对她软了言语。
“你又在急什么?朕何时拒绝过你任何事?莫说是那池岫白,就是那别国的帝王,只要是婖婖你喜欢,朕都能帮你将其掳过来。”
时暇钰:“……”倒也不必如此。
太医给时暇钰开了一副药,熬了给时暇钰喝下之后,眼见着时暇钰依旧时不时地看着门外,建熙帝是无奈又心生酸楚。
还说不喜欢那池家小子!
他又没说过不允许,怎的搞的那般的小心翼翼如同做贼似的。
一想到池家那小子将自己最宝贝的女儿的心都勾走了,建熙帝是心口又泛起了细细密密地疼痛。
时暇钰注意到了他的面色变化,见他面色无端白了一瞬,时暇钰关切问了他几句。
建熙帝却心中难受,难得的想要与她赌气。
“你关心你的岫白哥哥便好,又何必浪费时间来关心朕?”
时暇钰:“……”
她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建熙帝今日实在是太过于奇怪了。
以往建熙帝可是深不可测,城府极深的,许多情绪从不暴露在外,即便是对她宠爱,那也没在她面前露出过丝毫类似于今日这般委屈赌气的模样。
“父皇,你真的没事吗?”
建熙帝揉了揉心口,转身,没让她看见自己的脸色。
“朕没事,朕还有好些许奏折亟需处理,你就在此处好好等你的岫白哥哥吧。”
说罢,他便要往外走,但走在门口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是被门槛被绊了一下。
半个身子往前倾,差点就要倒在地上,好在一直紧紧跟在建熙帝身边的贤亿及时压在了建熙帝的身下,也算是救了建熙帝一命,没叫他摔着。
“父皇!”
建熙帝稳了稳身子,朝她伸手阻止她,“你过来作甚么,难不成是要朕来扶着你?”
时暇钰便也没动了。
但担忧却从未落下过心头。
“可摔着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