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
“干爹!!!”
“干爹!!”
——
蓦地,不远处传来一声声急切的尖锐声,那声音听来,破为刺耳。
贤亿皱了皱眉,眉宇间略略浮现出些许不悦。
一直服侍在他身边的小太监察觉了,忙走过去拦住他。
但那来人附在小太监耳边耳语了几句什么。
他们声音刻意放低了,倒是叫时暇钰这边半个字也听不见,只能看到那小太监在听到来人的话之后,是面色大变,一副惊诧模样。
小太监听完了话之后,挥挥手叫那人下去了,而后才缓缓走至贤亿身边。
“干爹,外面,有人敲响了登闻鼓。”
贤亿听完,不甚在意,
“敲了鼓,处理便是了,何须与我说?”
“本来是不需要给干爹您说的,只是……”
说到一半,他犹豫地往时暇钰这边看了一眼。
不知为何,时暇钰因为这一眼,心里逐渐浮现起浓浓的不安来。
贤亿自然也是注意到了。
食指与中指指腹细微摩挲,思量片刻,他道:
“媱婖公主殿下乃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小太监得了令,便垂首将自己方才听到的事情细细道来。
“有人敲响了登闻鼓鸣冤,那人……自称是古竹书院的秦庚礼。”
“状告之人……是……是干爹您……
还有……当今陛下……”
!!!
——
秦庚礼敲响了登闻鼓!
所谓登闻鼓,即“诸事赴台、省诉之,理决不平者,许诣登闻鼓院击鼓以闻”。
凡有冤有不平之事,皆可直接击登闻鼓鸣冤,届时自有专门的衙门府司前来处理。
只是向来少有人会去敲响朝廷专设的登闻鼓。
无他,只那些个平头百姓,怯于直面高官贵族。
而稍微有些权力的,便有不信服于登闻鼓,大多都自己解决了。
就算是当真是闹了矛盾,也是直接不需要登闻鼓便直接闹到了建熙帝的面前,于那些个高门大族而言,这登闻鼓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
但登闻鼓乃是熠朝开国皇帝所设立的,虽说久而久之逐渐没了往日的效果,但其威信,仍旧不容小觑。
如今突然有人敲响了那登闻鼓,本来已经算不得是一件小事了,更别说,此人要状告之人,还是贤亿和建熙帝!
——
彼时,宫门外,登闻鼓前。
青天白日之下,乾坤朗朗。
秦庚礼一身素白衣衫,一头青丝仅仅只有一支素色的发簪簪起来,整张面庞清丽又素净,就像是寡淡的白梅,叫外人一看也能看出,此人不该是如此安静又净白的。
可她仿若浑然无觉,手中紧紧握着鼓槌,一下又一下,铿锵有力地击打着鼓面。
砰!
砰!
砰!
……
一声又一声,自宫门口穿过了重重叠叠的金砖青瓦,传到了巍峨的皇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