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里,时暇钰躺在竹倚上小憩,手掌大的绿叶盖住双眸,耳畔是春风徐徐的声音。
难得这般清静了。
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多事了,如今知晓皇兄仍然安稳地活在这个世上,并且与她重修关系,她便心下舒畅不知多少。
一想到屋内躺着的,是幼时顶天立地的皇兄,她便觉得安心不少。
以前若说是还有几分孤军奋战的害怕,如今此刻,有了皇兄,仿若有了依靠,心口大石轻巧许多。
疏雨手拿竹扇,轻轻替她扇风,余光见拱门处出现了一抹月白风清身影,她正欲开口,却被来人抬手阻止。
池岫白走过来接过了疏雨手中的活儿,一摇一摇竹扇。
春风微涌,发丝柔柔舞动,空气之中仿若多了几丝温和宁静。
时暇钰觉着,突然间,心下踏实极了,安稳极了。
这风儿捎带着几分睡意,叫她染上了些许。
但很快,她便清醒过来。
空气之中,似有几分熟悉的竹香?
她揭开树叶,果不其然,一眼便见着了清风明月般的佳公子。
她笑。
他亦笑。
手钻进他的掌心,“与皇兄都说好了?”
“嗯。”
“可是遇到了什么不愉快?”
自他过来,她便感觉到了他妥帖温和笑容下的苦涩,更遑论他手心花鸟纹路的玉佩了。
池岫白嘴角笑容弧度微微收敛,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指节。
“嗯。”
“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呢?”
她说的是“我们”,而非是“你”。
池岫白黑眸定定凝在她的面上,沉默良久,轻声问:
“你可是,真心愿意的?”
他温和的话语中,难得的,外露出几分底气不足与小心谨慎。
似乎是,若是她说了半个不愿的字眼,他便立马将她从这场局中剥离出去,不会叫她沾染半分尘埃。
时暇钰长睫轻颤。
他总是,如此放低姿态,叫人无法辜负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