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何处,是否安全,全然不知。
岫白……深处漩涡,前路迷茫坎坷,众叛亲离,踽踽独行。
若有一日,真的要她舍弃一方,那么她要舍弃谁呢?
必须要舍弃吗?
可有……两全之法?
沈棠棠见她陷入两难,微微叹息,却也无法替她做出选择。
这本就是她必须要做的事情,是她迟早要面对的事情。
自上次坠马苏醒之后,她便变了许多。
以前虽然也是总是叫嚷着要保护池岫白,但却始终隔了一层纱,始终清醒理智。
但醒来后,她便变了。
似乎是对这个世界信了几分,又深度融入了几分,致使她与池岫白之间的那层纱没有了,不仅如此,她对这个世界的纱也没有了。
她似乎忘记了初衷,忘了目的,一心融入角色,真正成为了媱婖公主。
多少次,她将她的变化看在眼里,将担忧咽回肚里。
她像是一根绷紧的弦,若是不稍微松一松,迟早有一日,怕是要断的。
她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公主,不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
吉时已到,新郎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门外敲门,新娘子盖上盖头被送了出去。
新郎接到了新娘,两人牵着手,一路踩过撒了红纸和金箔的石子路,来到正堂。
参加喜宴者大多为池府内的人,大家都彼此熟悉,打闹说笑不少,热闹得不行。
时暇钰也笑着跟着走,但笑容始终不达眼底。
沈棠棠的话还萦绕耳边,久久不散,她只觉得手心发冷。
忽而,有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握住了她的。
不用看,时暇钰便知晓着是谁了。
她抬眼望去,果然,望进了那一双温柔的眼眸中。
池岫白时时刻刻关注着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时暇钰的不对劲儿。
他弯腰俯身,在她耳边低语,“可是哪里不舒服?”
时暇钰看着他没有说话。
若是……没有了池岫白,她回到二十一世纪,是否还能有往日轻松快乐?是否真的能由时间治愈?
池岫白并不知晓时暇钰所思所想,但在那一刻,他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有些事情,正在脱离掌控。
而这件事,很可能让他痛苦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