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洛初浓妆艳抹,发髻复杂又堂皇,衣服繁复又明艳惑人。
她腰肢微软,被一双大手拥住。
脚腕上戴着一串铃铛,随着脚步,一步一响。
雪花簌簌,沈棠棠挣扎着坐起身,视线从池洛初身上移到时暇岚身上。
他早已长大,身量高大,站在池洛初身边,在池洛初的衬托下,竟显得高大雄伟。
一身黑色锦衣,虎皮大貂之下,更显眉眼精致又具有攻击性。
看着这样的他,沈棠棠有些恍惚。
竟是,完全不能与他幼时模样重叠起来了。
就在沈棠棠思绪纷纷之时,时暇岚已经走到了她的跟前,俯身虎口抬起她的下巴。
他一双眼黑漆漆的,沈棠棠看不懂里面的情绪。
“知道今日叫你来做什么吗?”
沈棠棠没有说话,他手上力气加大,痛得她拧紧了眉。
不得已,她启唇,“我并不知晓。”
时暇岚视线在她唇上逡巡,勾唇,“叫你来,给洛妃娘娘解闷儿。”
沈棠棠一阵恶寒。
她不是没看到过以往时暇岚给池洛初解闷儿的方式。
池洛初名为妖妃,并非是空穴来风。
贤亿在时,她便在贤亿眼前亲手一刀刀削了他所沾染过的宫妃的肉,以此来宣誓主权,也为了告诉贤亿她的危险性,叫贤亿高看她,对她产生好奇,并分心思在她身上。
贤亿彻底迷上他后,她又暗中与时暇岚纠缠,联手给贤亿挖坑,使他声败名裂,杀死了贤亿。
贤亿死后,她更是明目张胆了起来。
做人皮鼓,人皮灯……
后宫提起洛妃娘娘的名讳,便是一整个噤若寒蝉。
她心狠,手更狠。
她不喜她,沈棠棠一直都知晓。
但碍于时暇钰与池岫白,她从未动过她。
可今日……
沈棠棠道:“公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没曾想,听了她的话,时暇岚不怒反笑,他狠狠掐住沈棠棠细嫩的脖颈,看她脸色发紫,又觉得好笑。
“你为何这般有恃无恐?不过是仗着她是未来的女帝罢了,可她不去救池岫白便也罢了,她竟然去救了池岫白,这个女帝,怕也是当不成了。”
沈棠棠惊愕地睁大了眼,时暇岚觉得有趣,松开了手,站起身来俯视她。
“她如今不过是仗着是先帝唯一的孩子罢了,但若是,她并非是呢?”
“你……什么意思?”
时暇岚扯唇,“一个是是非黑白不分的女帝,一个是为民造福的皇子,你且看看,这天下人,到底是选谁?”
沈棠棠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进账的去抓住时暇岚的衣角。
脖颈很疼,大约是肿了,她的声音哑的不像话。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
时暇岚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俯身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望向他。
“我为何不可以这么做?你说不可以,我就偏要这么做。”
沈棠棠崩溃地去抓他的手,哀求他,祈求他。
时暇钰与池岫白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他们帮了她那么多,他们是好人,他们是天下人的恩人,他们不可以死,他们必须活!
可是她却是不知,她这副为了别人向他求情的模样,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
又来了。
心脏,被人刮肉一般的痛。
他好恨。
他好不甘。
这些,不原本都是属于他的吗?
……
这时候,一双柔荑环住了他的腰,温香软玉靠在后背,那股难闻的脂粉味儿再次传入鼻息。
他几不可见地拧眉。
“阿岚,”池洛初柔柔地靠在他坚实的后背,用最温柔的话,说着最残忍的事,“你忘了你今日的目的?沈棠棠屡屡坏你好事,你抓了她来,是为了杀了她的。”
时暇岚眼中逐渐清明。
池洛初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沈棠棠是你的叛徒,她帮着敌人对付于你,因为幼时的恩情,你屡次信任于她,可她呢,屡次辜负于你的信任,把你的消息透露出去,害你受伤……她是我们的敌人,我们要杀了她,阿岚。”
沈棠棠不可置信地看着头顶的男人,听了池洛初的话,忙护着肚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可以,时暇岚,不可以……错了,一切都做错了,你都做错了……”
时暇岚被他的动作刺痛,可伸出的手又被一双白皙柔嫩的手给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