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插……那是去岁及笄之时,池岫白送来的礼物。
那是一件两只手刚好能捧住的碧玉松竹梅树桩形双孔花插,隐秘处还有一个“婖”字。
花插里插着玉质的黄木香,永久不败。
可如今,还是碎了。
时暇钰收回视线,“收拾干净吧。”
她避开地上的碎片往外走,身后是丫鬟们清扫瓷片的声音。
走至门口的时候,时暇钰忽然停住了脚步,“碎片清洗干净,而后拿个箱子装起来。”
“是。”
……
熠朝尚道教,熠都内道观遍布,熠朝各大州内亦是道观盛起。
可江祁年身为小道士时所在的道观却并非是一座香火旺盛的道观,反之,格外荒凉。
时暇钰刚到道观山脚下,便发现自己能看见东西了。
她问系统原因,系统却也不知缘由,她只好暂且不去想。
时暇钰一步步上了百步台阶,总算是在树林掩映中找到了那座道观。
今日雪小了些,暖阳泄出一缕,树叶之上覆盖的雪纷纷化成水,滴滴答答滴落。
时暇钰刚一看到青瓦道观的一角,就注意到了下方立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耄耋老人。
老人身着一身灰扑扑的满是补丁的道士服,身形佝偻,瘦骨嶙峋,但当时暇钰看过去时,却被他的一双眼睛吸引,以至于完全忘记了他外形的狼狈。
那双眼眸清澈平静,如深海般深邃包容,仿若是参透了人世的世外之人,再也没有什么能引起他内心的一丝波动。
与他对视时,总能忘记任何烦忧,平静且专注地对待眼前之事。
见她来了,道士朝她一礼,“公主,贫道朴一,等候公主多时。”
时暇钰也回之以礼,“道长算到了今日?”
朴一道:“是,二十年前已算到有今日,故而久久等候公主。”
“那道长应是也算到了今日我所来是为何事,不知道长可否帮我解答一二?”
朴一点点头,他侧身退后一步,“茶已备好,公主请。”
“道长请。”
道观很是宽广,但行走一路来,却是无一人,甚显空旷,甚至是有些屋子已经蛛网结成,灰尘积厚。
“此处仅有道长一人?”
“道观没落,该走的都走了,只余下贫道一人罢了,贫道年老无用,已无力气打扫道观,公主莫嫌弃。”
“不会。”
朴一带着她到了一间屋子里,“此处是珪白的住所。”
“珪白?”
时暇钰念出了这个陌生的名字,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了此人是谁。
道长见她想出来了,便也不再多说,“公主今日所求有二,这第一件,答案就在这间屋子里。”
时暇钰推开了那扇门。
二十年不曾有人归来,这间屋子早已是破败不堪,灰尘有三尺厚。
甫一推门,时暇钰便被空气中的灰尘味儿给呛住了。
缓了许久后,她才往里面看去。
屋子很是简单,仅有一桌一椅一床榻耳,能够想见,珪白那时是有多么的规律简单。
再往里面看去,便能瞧见墙壁上悬挂着一幅画,画中是一副八卦阵,一旁还配有文字。
时暇钰走近,才看见上面的文字。
“异时空沟通之术。”
时暇钰惊讶地睁大了眼。
她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靠近这座道观,就能视物了,原来是因为时空之力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