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同样惊讶的,还有系统。
“我们找了许久的东西,竟然一直在这里!”
“你们在找这个东西?”
“嗯,就是他当初破坏了时空,时空局在想办法弥补漏洞的同时,也一直在找这罪魁祸首呢,宿主,我去时空局汇报,要消失一段时间。”
“好。”
时暇钰又看了看周围,可这间屋子留下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除了那几样东西,实在是没什么看头,是以时暇钰便去仔细查探那些桌椅床榻。
也就在这时,她发现了枕头下面露出来一角与房间格格不入的鲜亮颜色。
默了默,她还是拿开了枕头。
下方的东西落入视线之中。
那是一个白水晶碧玉月光石璎珞,翠竹般的颜色与透亮的晶白色交相辉映,温婉中透露出几分娇俏可人来。
璎珞旁,还有一封信。
信封上明明白白写着:女儿亲启。
简简单单的“女儿”二字,却仿佛带着时空风尘仆仆的味道,又带着父亲月下执笔写信的温暖。
时暇钰有过三个父亲,一个是现代的父亲,一个是建熙帝,还有一个,是尚未相认的江祁年,但无论哪一个,都比不过这一刻,这封安安静静躺在这里,写着“女儿亲启”四个字的信来得有冲击力。
一股热流上涌,时暇钰心脏震颤。
她颤抖着拿起那封信。
信封泛黄,可里面的信纸却依旧,仿佛是刚写没多久,父亲就交到了她的手上一样。
里面的字工整干净,一丝不苟,想来,写这封信时,他也是很紧张的吧。
时暇钰抹了抹眼睛,害怕待会眼泪会打湿信纸。
信纸很厚,时暇钰粗粗估计,大概是有四五张纸。
这让她有了几分心安,至少不用那么快就读完。
“女儿:
展信佳。
今日占卜,看到数年后的你,此时外面应是在下雪,你穿的却不厚,心疼却无可奈何,只盼日后你能多多照顾自己,父虽不能见你出生成长,但也日日祝你安好。父与母将一路坎坷,平生夙愿,唯你安好,但你今日眉间带愁,眼中含泪……如今世人皆耻于无心无肺,父亦是如此,可平生不平,但父却愿你如此,因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开怀。
你今日来,想来是知晓父与母之事,但仍旧满腹疑问,女儿勿忧,父与你解忧。父珪白,山中无名道士,胆大妄为,与你母,即侍郎之女暗生情愫,按耐不过,遂顺心而为,为明媒正娶,父辞别道观,欲考取功名,入官场,成壮志,美家室,然……事与愿违,母为后,父无能……”
“师父年少曾教授八卦之术,父喜爱钻研,心灰意冷之际,于阵中见到了你将于十余年后来到此处,也知你为了时空阵法而来,故而留下一道阵法于你,启动阵法,只需你指尖血一滴,针眼融之,默念你想见之人,便可与之对话。”
“父不知后面将会发生何事,但父知晓的是,父一生,唯追求你母罢了,既然未来有你,想来事情还有转机,我当想尽办法,与她团圆,助她护她一世无忧。”
“……”
后面的三张纸,都是他在写,等他与郑月淮团圆之后,该如何如何待她好,如何如何与她恩爱,如何如何好好照顾她们母女两……
时暇钰还是没忍住,叫一滴泪水砸进了信纸里。
时暇钰觉得他实在是很蠢,单纯得很蠢。
他难道就没想过,她并非是他的亲生女儿吗?
难道就没想过,她既然会找到这里,想来就是他们最后还是分开了吗?
时暇钰一想到他当初可能正满心欢喜与憧憬写下这封信,而后安排好一切便进宫不顾一切去救心爱之人的样子,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无论如何也抑制不住。
然后,她就看到了最后一张信纸的最后一句话。
“莫哭,即便相隔将近二十余年时光,见你眼泪如珠,仍心口疼痛,悔恨不能相伴。”
时暇钰抹了抹眼泪,却抹不掉深海潮流般喷涌的悲伤。
他那般聪明,怎会猜不到他的结局?
可他依旧心怀希望,留给她乐观与积极的情绪。
时暇钰将信纸按在心口,纵容自己放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