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打了数十招,甘琢忽觉脚下有异,偷眼去看时,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只见地上一团黄绿相间的烟雾,已淹没自己的小腿。
“哈哈哈!发现了吗?已经晚啦!”葛龟放声大笑,“你以为击散了仙翁的青黄双龙便完事了吗?错啦!大错特错!仙翁的招数变幻无常,虚实莫测,岂是你这有勇无谋的蛮力小娘皮可以尽窥其奥的?哈哈哈!”
此时甘琢已然觉得一股酸麻无力之感自下而上地传来,先是双腿,接着是腰背,最后双手也疲乏不堪,剑招自然也越来越缓。她急运杀气去抵御,却是毫无作用。
“哈哈哈,你别忘了仙翁的大号叫做什么,‘药魔’倘若只会剑气杀气,那和剑魔食人魔有何区别?你家仙翁乃是智勇双全,药剑双修,仙风道骨,学究天人,岂是那两个匹夫之勇的家伙可比?哈哈哈!”
葛龟见甘琢渐渐不敌,便忍不住自夸自赞起来。单以剑气杀气而论,他比起严肆固然不如,比起张放也略逊一筹,因此便常在心中以什么“药剑双修”聊以自宽。今日他损失了两名弟子,自己这仗打得也颇为曲折,心情本来十分腌臜,这时终于制住了敌人,不免要好好发泄释放一番。
他见甘琢剑招越来越慢,突然拐杖疾探,向她腹部点去。甘琢大惊,急忙横剑去挡。杖剑相交,甘琢被击出三丈之外,摔落地上,再也无力起身。
葛龟此时志得意满,纵声长笑,忽然感到胸前暖热,这才想起怀里还抱着一个美貌女子。他低头去看时,只见周悠目光恍惚,已被勒得几乎昏迷。
他不去看还好,这一眼看下去,顿觉胸口一紧,一颗几十年未曾活跃的老心脏立时地震般剧烈跳动起来,暗道:“奶奶的!这个小娘皮可俊得紧哪!这小眼神,直把仙翁看得醉也醉了!仙翁这些年来为了功夫上不输于那俩小子,严于自律,多年不曾开荤,可真是委屈得紧了。奶奶的,反正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严肆,张放死都死了,早已输给了老子,这功夫比不比也没什么意思了。今日不妨就放开怀抱,畅快淋漓地享乐一番吧!”
他大悲大喜之后,突然间春心萌动,一发不可收拾,一时面红耳赤,两眼放光,吞咽了几口唾液,伸嘴巴就要往周悠唇上吻去。
就在这时,耳中忽闻一阵清脆悦耳的铃声,葛龟听在耳中,乐在心里,想道:“这铃声来得应景,仙翁行乐,岂能无仙乐伴奏?”
忽见怀里的美人儿睁开一双美目,一对明眸如秋水泛波,向自己嫣然笑道:“仙翁,你看我美吗?”
葛龟大乐,笑得嘴巴合不拢:“美啊!美得很!”
那美人儿媚眼如丝,嗔道:“仙翁,你抱疼我了,松一松手,让我转过身来。”
葛龟大喜,松开手臂,道:“转过来好,转过来好!仙翁喜欢!”
“仙翁,你闭上眼,让我亲你一亲!”那美人儿丝毫也不矜持。
葛龟心头狂喜,依言闭上眼皮。他只觉身处仙境,飘在云端,心想人间至乐不过如此,有此美人,还管什么严肆张放,什么新楚皇帝?
然而内心深处,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小美人儿怎地如此殷勤主动?只怕有诈,莫不是着了敌人的道?不对,不对,刚才那铃声有鬼……”
以葛龟心气之强,本不该轻易被迷惑,因此甘琢打了半天始终不敢擅动醉江铃。好在葛龟于大胜之际动了春心,便被铃声乘虚而入,这于甘琢也是孤注一掷了。
这时葛龟一面意识到那铃声有异,一面又想:“可是如此千娇百媚的一个美人就在眼前,难道要就此放弃不成?且不忙,先和她温存一二,料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