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房门被关上。
叶蓁蓁瞪圆了杏眼,便看到了一个通身温润如玉的男子,一身飘逸如仙的青白锦衣穿在他的身上,可谓是芝兰玉树,潇洒卓然。
叶蓁蓁口水呛了一下,尴尬的举起了手,在空中挥了挥,“易大人,好巧。”
“巧?”易初良脸上泛着难得的怒色,“我已经听说了自从皇帝寿宴那天之后,你就被宋知斐赶去了下人们的地方。”
叶蓁蓁点了点头,事情好像是这样的没有错。
“你到底看上他什么?哪怕他对你那么不好,你却还是留在他的身边?他竟然还让府中的女人这么对待你?”
叶蓁蓁闻言,倒也觉得有些委屈了。
就是啊,她告诉了宋知斐池堂的水质有问题,应该算是有功之臣。
可是宋知斐却不知道发哪门子疯,这么多天了无论她怎么做,他一概都冷漠地不说话,只知道低头看着书卷上,都能把字看出花来了。
之前还说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如今她却是每天都热脸去贴冷屁股。
男人的心,海底的针。
“他对你这么不好,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只要易初良一靠近,她的心脏就会狂跳不已,如同一个蒸笼上的螃蟹,努力想要挣脱开盖子,可是如何努力都是徒劳。
她这段时日也多多少少研究过一些关于红豆虫的事情。
据古书上记载,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中毒之人长时间没有和第一眼看到的人进行肌肤之亲,红豆虫的效力会更加强烈,甚至会产生一种类似春药的功效,让人更加遵循于动物的本能。
叶蓁蓁明显觉得,每当易初良靠近,自己变得心浮气躁起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和易初良纠缠上去。
不然,她要是真的在红豆虫的药效下扑倒了易初良,那她的老脸可真就是不能要了。
就在叶蓁蓁飞速思考的时候,头顶传来易初良温柔得能捏出水的声音。
“蓁蓁,当年的事情是我错了。就算你一辈子都不原谅我,我也愿意等你一辈子,你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等我一辈子?
这么深情的话,说出口的时候会不会觉得牙根发酸呢?
察觉到易初良再次的靠近,叶蓁蓁伸手拦住他。
她现在身体十分不舒服,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啃食着她的骨头一般。
她必须赶快离开这个房间。
叶蓁蓁大脑飞速地转动,“我喜欢他,这样的回答可以吗?”
易初良的手一顿,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忽而,他扬起笑容,“这个借口骗骗旁人还可以。”
“我喜欢他,就算是他待我百般不好,我也喜欢他。”叶蓁蓁目光坚定,双眸泛着莹莹的光亮。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不可能。”
说到最后,易初良眼中笑意消散。
因为他意识到,这个回答似乎是真的。
“是……”叶蓁蓁担心易初良还是不肯放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了。”
“在学堂?”
“不是,我们之前就认识。你还记得我九岁那年落水……对了,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回到芙蓉镇。总之,当时是他救了我,或许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已经喜欢上他了。”
易初良多多少少知道叶蓁蓁之前掉进水里的事情。
可是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当时救叶蓁蓁的,竟然会是宋知斐?
“蓁蓁,这个玩笑不好笑。”
“不是玩笑。”叶蓁蓁拿出脖子上挂着的玉坠,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这个就是当年他送给我的,说是将来可以去京城找他。”
这个玉坠,易初良当然知道。
当今陛下曾经给每个皇子都打造了这样的玉坠。
光芒的照耀下,玉坠上通体晶莹,朗月百菊的图样他看得清楚。
太子序三,紫荆君子兰。
东青王序八,桂花飘香。
宋知斐序九,茉莉金菊。
这次,就算是他再不相信,也终究是不得不信了。
易初良眼角泛红,双手紧握地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香囊,不甘地问道,“那这个呢,你当时为什么还要绣这个香囊给我?”
香囊上绣着一对丑陋的鸳鸯,活像是两只不会浮水的旱鸭子,姿态粗鄙,针脚简陋。
正是两年前她亲手绣给易初良的,后来被休妻的事情打断,没想到阴差阳错地,这个香囊还是到了他的手里。
看到这个香囊,让叶蓁蓁也不禁想起了那个时候的心境。
即要嫁做人妇,她是想和未来夫君好好过日子的。
她可以不开属于自己的饭馆,可以相夫教子,过平常妇人的生活。
前提是没有发生休妻那件事。
覆水难收,破镜重圆终有嫌隙。
叶蓁蓁不想两人再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冷声说道,“你误会了,那个香囊其实是我想送给殿下的,不过我嫌弃绣得太丑了,便没有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