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初良瞳孔一缩,“百婕明明说是你要送给我的……”
“她可能听错了吧,现在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她淡淡开口,伸手想要拿回那个奇丑无比的香囊。
易初良缩回了手,将香囊藏在身后。
叶蓁蓁看向他的脸上,引入眼眸的是易初良复杂的表情。
他笑着,眼中却盛满了悲伤。
孤傲的,愤怒的,质疑的情绪汇聚在一起,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包裹着他。
叶蓁蓁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缓缓地垂落下来。
她的心里不禁生出了这样的一个疑问:如果她和易初良没有两年前那场不堪的回忆,她会爱上他吗?
或许,会吧。
她叶蓁蓁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易初良这样天之骄子的喜欢。
疲倦地揉了揉额头,门外已经没有了安青青的声音。
叶蓁蓁心情复杂,就像是打翻的调料,“我先走了。”
她的手搭在门上正要推开,身后便传来了易初良的笑声,比起歇斯底里更加悲伤。
“叶蓁蓁,你知道我这两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一直都在寻找着你的消息,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是我却相信你一定还活着。每个孤枕难眠的晚上,我都会拿出这个香囊,想着你绣这个香囊时候的画面,想着你送给我的时候会说什么样的话……
因为这样,我才会觉得你还在我身边。可是现在你却告诉我,这么多年来,支撑我寻找你的信念是假的,是别人的,是从来都不属于我。叶蓁蓁,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
叶蓁蓁眼眶泛红,心中酸涩无比。
这次无关红豆虫,只关乎本心。
她这一生,说了很多的谎话。
唯一感到后悔的就是对易初良。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做错了,不应该将易初良放在自己算计的棋盘上,不应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假装喜欢他。
如若那样,便不会有如今的纠葛。
易初良会迎娶门当户对的叶白玉,和和美美地度过一生。
“对不起。”
叶蓁蓁落下了这三个字就推开门走出了这个令人压抑的房间。
易初良双手捂着眼睛,指缝微微湿润。
半晌之后,他再次睁眼,眸中的温润全然被阴鸷所取代,冷傲的,孤寂的。
他盯着那个远走的身影,俊美脸上露出一丝病娇的笑容,低沉嘶哑的声音回响在房间。
“叶蓁蓁,你欠我的,你骗我的,这辈子你都还不清,就用你的余生来还吧。”
……
是夜,凌寒居内。
烛火明明,宋知斐愁眉不展的坐在桌案前,然而书卷上的文字如同一个个蚂蚁,密密麻麻的,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不看了。”
宋知斐将书卷扔在了一边,抬手揉了揉充满倦色的眉心。
坐在他对面调制安神香料的薛瑛见状,扬唇一笑,调侃的开口说道,“寤寐思服,辗转反侧。殿下的病是心病,心病怎么能药医治?就算我用尽了天下奇药,也调制不出能安定下心神的香料。”
宋知斐冷眸扫过去,“本王得了什么心病?”
“殿下的心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可以很复杂。说难以根治也难以根治,说要到病除也可以药到病除。”
“说人话。”
“满记酒楼中,叶蓁蓁见到你跟那个琵琶女那么亲近,她都没有表现出来一点吃醋的意思,所以殿下觉得生气烦躁。”
宋知斐的确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的。
薛瑛接着道,“可是,殿下你用你脑袋想一想,人家叶姑娘这分明就是十分的信任你的表现。她知道你不是那种饥不择食的人,当然就不会吃醋了。”
宋知斐沉郁了多日的眸子渐渐露出光亮,“真的吗?”
“若是殿下想知道叶姑娘到底是怎么想的,不如……”薛瑛嘿嘿一笑,“我帮你啊!”
“怎么帮?”
“山人自有妙计。”
次日清晨,刘嫂捧着一大堆杂物要去城郊的库房存放。
没有留神脚底青苔,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东西打翻一地。
正在炒菜的叶蓁蓁隔着窗户看到之后,立刻放下了铲子,连忙跑过去将刘嫂扶起来,“刘嫂,你有没有摔倒哪里啊?”
刘嫂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年纪大了,你快点回去做饭吧。”
然而,等刘嫂站起来的时候,腰部传来的痛感连着这个大腿都十分酸痛,一步都走不了。
杂役库的人听到动静,纷纷都围了过来。
小高略懂一些皮毛,皱着眉头说道,“刘嫂,你的腰应该是扭伤了,这段时间必须得静养。”
刘嫂叹了一口气,“我的身体倒是不要紧,可那这些东西可怎么办?”
今天正好是十五,杂役库的每个人都要被分到各个院子去清扫,大家都忙。
叶蓁蓁拍了拍刘嫂的肩膀,“刘嫂你别急,我每天除了做饭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忙,一会儿我就替你把这些东西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