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瞪大双眼瞧着:这是要反转了?
原本以为穆安歌已经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洗清嫌疑,却不想半路杀出个太子,又把穆安歌打回坑底。
太子神色肃然,撩起衣袍,跪于殿中:“父皇,此时都怪儿臣处置不当,才叫张才人受此屈辱,更让三弟色心大发,不顾纲常。
记得前几日到宫中给母后请安时,偶遇张才人,她神色惊慌,眼神飘忽,说三弟近日对她很是殷切,言语间常有露骨之词,张才人本不是父皇喜爱的宠妃,惊悸之余又不敢贸然状告父皇,怕父皇觉得她不知检点,勾引皇子。
可三弟的行径又日渐放肆,不得已间求助于我,在未抓到实证之前,儿臣不敢贸然对三弟定罪,只好派了宫中武功高强的侍卫前去保护,却不想还是没拦得住三弟的色胆包天,儿臣几日前见张才人就发觉她说话时词不达意,或是惊吓过度精神状态不好,如今又被三弟这般轻薄,怕是要请太医前来诊治才好。”
说完,太子略带歉意的眼神看向张才人,张才人顿时嚎啕大哭:“太子,太子殿下,殿下一定要为我做主啊,皇上,皇上你可听见了,三王爷轻薄我之心,早已有之啊。”
张才人哭的震天动地,泪水像决堤似得流个不停,再加上有太子作证,皇帝怎能不信?
“混账!”皇帝抄起桌上茶盏,直接朝着穆安歌的脑袋扔过去,茶壶应声而碎,碎瓷片划破额头,鲜红的血顺着鼻梁一滴滴落下,茶壶里滚烫的茶水也飞溅开来,浇了他满脸,最后也都和血混为一体,浸到了衣衫之中。
钻心之痛,灼烧之痛,被所有人诬陷而难以言辩的委屈,都没能让穆安歌低头。
他已然习惯了没来由的诬告,和皇上自小的厌弃。
安宁不忍再瞧,低着头别开了眼,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欲加之罪,太子,张才人,侍卫,给穆安歌下了个无可辩驳的套。
“来人,三王爷不敬尊长,行事秽乱,品行卑劣,着贬为庶人,夺去皇姓,永不得入京。”
素来沉着冷静的吴公公也露出诧异之色,可天子之言,只有遵从的份儿。
“是。”
说着,御林军突然上前,就要扒了三王爷的宫服。
‘今日之辱,本王记下了,’穆安哥冷眼看着一切,没有一丝一毫反抗之意。
“皇上,民女孟沄求见!”
清洌宛若泉水般的声音自殿外响起,皇帝愣怔片刻,眼底漫上欢喜。
穆安歌猛的握紧双拳,神色间再没了适才的冷淡。
“快宣。”
殿门打开,孟沄一袭白衣,雅洁如玉,好似洗净铅华,眉如远山,眸如秋水,倾城又倾国。
皇上看的呆了。
‘不要,小姨不要,求求你了。’穆安哥心中急切万分。
安宁清清楚楚听到了穆安歌宛若悲鸣的祈求,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他此刻的孤立无援,四面楚歌。
“小姨,我如今已被贬为庶人,你一介平民,没有资格面圣。”穆安歌几乎是怒吼出这句话。
“放肆,一介庶人,胆敢殿前咆哮。”太子历声大呵,猛然起身,狠狠煽了穆安歌一个耳光,他的唇角瞬间多了血丝。
安宁原本以为瞧着穆安歌受些苦头自己一定会笑的合不拢嘴,可当事情血淋淋发生在眼前时,却没有半分愉悦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