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臣兄!”卢琼高喝一声,骑马撵上了徐仲臣。
幸好院长养的黄骠马就在附近的棚厩里放着,不然他怕是撵不上来。
跟上徐仲臣后,他便放慢了速度,虽然浑身上下想的完全是另一码事,但还是一脸关切地讲道,“既然是仲臣兄家的急事,我也一同去看看,若是我力所能及之事,定当全力相助。”
“多谢卢兄。”徐仲臣点点头,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书院门口。
他一眼便看到了王扶景的身影,那边王扶景也看到了他,正在朝他用力地挥手。
挥了挥驴鞭,驱使身下的毛驴拼劲了全力在跑,整头驴都“呼哧呼哧”地喘着大气,到了院门口方才停住蹄子,好好地匀过气来。
走到近前,王扶景便没再看徐仲臣了,她正死死盯着眼前“呼哧呼哧”喘气的毛驴,上下把驴打量了个遍,这头毛驴养的很好,毛色油光水滑,眼睛炯炯精神,勉强配得上她的坐骑。
有了毛驴,她日后便可以去城南买了肉包子,再去城北听免费的戏文,之后还能回城西的住处……别提多方便了!
火热的视线让畜生都感受到了危机,那毛驴儿惶恐不安地看着王扶景,左右摇摆着脑袋,想要挣脱徐仲臣手上的缰绳。
“这就是咱们家的驴吗?”王扶景高兴地伸出手,熟稔地摸了摸驴头,“以后你就叫驴蛋了”。
她自失忆以来已经涨了好多见闻,比如说,在东西后面加个“蛋”字,就代表着亲昵和喜爱。有些孩子性格比较面,家里人便喊他瓜蛋;有些孩子脾气顽劣,就喊狗蛋;像她很喜欢这头驴,所以可以叫驴蛋。
卢琼则是出奇的安静,只是站在一旁定定地盯着王扶景,心中有股难言的微妙的感觉。
打铁的悍妇?
呵呵,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眼前女子眸如漆点,唇若施丹,鼻峰精巧细腻,眉骨舒展饱满,黑发如绸似云,肌肤细润如脂,寸寸粉光若腻,乍看惊艳明媚,细看则可清纯可魅惑,令人一眼便忘乎所以,恍若出尘……
他见过的贵女无数,却没一个似王扶景这般美貌。
还有……他细细嗅了下,这厮甚至连脂粉都没有用,身上只有一股……包子味儿?还是肉包子?
细处不讲究便算,穿的也真算是寒酸了,这青灰麻料做的衣裙,不仅粗燥不舒服,而且半点绣工都没有!这种衣服连好些商户妇人都不会穿了,徐仲臣一介学儒,好说也是赚了不少银子的,怎么只让妻子穿这种寒酸的衣裳!
看着看着卢琼开始为王扶景抱不平,心中对徐仲臣是又轻看几分,又嫉妒几层,心情不可谓不微妙了。
“……那今日我便把它牵回去吧,真没想到你们书院这么好,原来都是些好心人啊!“
王扶景夸完之后便心安理得伸出了爪子,打算拉走驴蛋的缰绳。
看着自己再不开口,书院的驴就要改姓了,门房为难地皱起两条眉毛,拔高了音量说道,“哎呀,夫人,我们书院的驴也没说要分给你们呀!”
“什么!”王扶景瞪着眼诧异地说道,“原来不是给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