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坐了下来,碍于徐仲臣的面子,只是嘴里轻轻的嘟囔着,“刻那种东西也不嫌害臊,这种东西大家都自己偷偷地看,哪有刻在剑鞘上到处显摆的……”
可惜王扶景完全没有听他在那里暗自嘟囔,吃饱饭就吵着要出去溜驴,顺便让驴蛋吃点草料,总不能人吃饱饭就不管驴了。
“娘子,我们换个地方住吧,”徐仲臣站起身说道,“现在很多人都在找你,这个地方很快就会被发现,我另寻了一个住处,你先住进去,等风头过了你再出来。”
王扶景挑挑眉,“我们还有钱住别的地方吗?”
徐仲臣点头,“我新得了一些银子,足够我们换地方了。”
蒋重阳本来就是被追捕的逃犯,徐仲臣安排什么地方他就去什么地方,他在盛京城除了铁匠铺和自己家,也没有什么其他地方可去了,自然是听从徐仲臣的安排。
这个家中没什么值钱物件,要去的地方各种吃穿用度也都备全了。于是三人便什么也没有拿,牵着驴蛋就出发了。
夜色如水凉,飞雾化潮云。
徐仲臣牵着驴,王扶景骑在驴上,蒋重阳形单影只默默跟着。
扑面而来的潮气侵染着布料,让贴在身上的衣服很快变得粘重起来。
这个时候出门就是会很不舒服,但白天出门太引人注目了,这两日大家都在注意铁匠铺的动静,让人看到的话就会报官的。
突然,王扶景双耳微动,警惕地看向徐仲臣,“有人。”
她又仔细听了一听,“很多人。”
蒋重阳突然变得迟疑起来,他怎么什么也没听到。
徐仲臣不疑有他,已经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前方,柳树巷都没走出去,就已经找上门来了吗?
不消片刻,便有一列佩刀的官差跑了过来,见巷口就站着三人,直接拿出画像一顿比对,不消说半句话,便有官差拿出了枷锁要给王扶景和蒋重阳戴上。
“我们是冤枉的,”王扶景面无表情地说道。
“……”蒋重阳万念俱灰,但仍然压抑不住翻白眼的冲动,这里最不冤枉的就是她了。
“娘子,你到了衙门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他们用刑你就直接承认好了,不要硬扛着,其他的事有我在,一定会救你出来的,”徐仲臣顿了顿,又补充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牢里杀人,能留口气就最好了……”
“嗯,”王扶景格外乖巧的点头,“我是个遵纪守法的良民,一定会老实交代自己看到的事情,绝对不会包庇坏人的!”
一旁羁押她的官差听着可乐,没听过这么嘱咐囚犯的。
他们是盛京衙门里的官差,又不是滥用私刑的贪官污吏,知府大人清正廉洁,根本不会发生屈打成招的事!
待徐仲臣觉得嘱咐的差不多了,这才骑着驴飞快地离开,只留下一队官差渐渐被茫茫夜色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