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康伺候着皇上批了半日折子,及至深夜这才劝着他用了饭。
灯下,欣长的身影静静地靠着椅背,一双长眸紧闭,左手撑着扶手一下一下揉着太阳穴,俊雅的脸面之上一片冷峻。
“水患难解,各地粮仓告急,流民悍匪四起作乱,不能拿出可行的法子也就罢了,天天奏本子哭穷,就是一群酒囊饭袋!”
富康低头听训,一声不吭地立在一旁,房中翻碳的内侍闷头做着手头的事情,已经习惯了皇上如此呵斥那些地方官。
“着翰林拟旨,悍匪一概就地处决,以雷霆手段绝不姑息!作案的流民便先抓起来,试其悔意后酌情处置,各地造好名册,再犯者杀无赦。”
“如今几时了?”他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不消富康回声便说道:“今日便算了,明日让工部、户部的人留下见我。”
“诺。”
他走出殿外,看着漫天星河沉吟片刻,由着跟过来的富康为他披上厚重的大氅,一任挡住了外间冰冷的寒气。
“景妃那边怎么样了?”他开口问道,呼出的热气在冰凉的空气当中立刻形成一团雾气,又缓缓消散开来。
“听闻景妃娘娘吃得好睡得好,已经丰腴了不少,今日已经能下地走路了,就是走一会儿就得歇一会儿。”他把王公公禀上来的消息说了一遍,跟着皇上又向圣宸宫的方向走去。
自从爱生气的景妃来了之后,皇上去圣宸宫去的更勤了,他想不明白其中道理,只觉这位年轻的帝王心思慎密,圣意难测,不是他能够随意揣度的。
圣宸宫清冷,圣姑从未踏出宫殿半步,像是一只被装到华丽囚笼里面的金丝雀,关于她的消息也变得越来越少了。
遣走殿中内侍,待宫门一阖,着月白蝶纹束衣宫装的圣姑立刻恭顺无比,跪倒在地。低头时鸦青的发髻亮得逼人,顶上银凤镂花长簪轻轻颤动,耳下一抹红翡若隐若现,更衬得她颈项优美,白皙透亮。
张宥礼高高扫过一眼,便见束腰的宫装更显身形婀娜,细腰不盈一握,娇柔无比……
想到已经吃胖许多的王扶景,他眼色一变,搂过蜂腰柔顺的美人问道,“你是在特地等朕来吗?”
说完便抚上她红润的双唇,拇指指腹立刻出现一抹淡红的唇脂。
圣姑惶恐地看着脾性难测的皇帝,重新跪了下去,“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还未梳洗!”
“慌什么,”张宥礼挑起她削尖的下巴,有些可惜地说道:“日后要多吃一些,瘦成如此模样手感也会变差,越发不像了呢。”
圣姑抬起头,眼中有些茫然,之前还说喜欢腰细瘦弱的女子,怎么如今又爱上丰腴多肉的了?
不过皇上说什么便是什么,日后再多吃一些便是。
心中正想着,一股大力便将她捞了起来,华贵的衣裳就这样散乱地被随意扔在地上。
圣姑按耐住心中的兴奋,闭上眼迎接着暴风骤雨,皇上不喜她露出害怕的神色,即便是高兴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