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刚刚结束后的二月里,草长莺飞的一天。碧空如洗,喜鹊在瓦檐叽叽喳喳地叫。
长物阁的头牌阿宴回来了,结束了心惊胆战的贵女和贵妇人们纷纷过来寻求安慰。
各位贵女们在府中耳濡目染,知道的定是比寻常百姓要多,听到了城池失守的消息,他们还在担心身娇体弱的自己会不会沦为西凉国贵族们的玩物,至于那个五岁的小皇子倒是想都没有想过,屁股大点的孩子连男女之事都不知道……殊不知此时,那个小皇帝已经被古镜当作玩物给王扶景送过来了。
今日阿宴又是很快被人点走,长高不少的黑脸少年王文志也跟着他走入厢房,阴着脸站在不远处,冷冷地重复道:“如果你不想在这里,我拼了命也能带你离开。”
阿宴身上已经渐渐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他轻笑着瞪了王文志一眼,嗓音变得有些低沉,“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可不喜欢男子,才不要和你私奔。”
他们九死一生自江南两郡赶回来,却得知王扶景已经被砍头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伤心,又听蒋重阳提到人没死,其实是回去做圣姑去了……都没来得及消化这些惊人的消息,马上便得知她已出征,一会儿被人俘虏,一会儿又打了胜仗,最后又热热闹闹地开始准备起和谈。
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遥远的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他们只能从旁人的口中获知一二,却再也无法接近了。
高高在上的圣姑,怎么还会记得他们这些卑微的小人物呢,只要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便好……
回到盛京不久,阿宴便被长物阁的阁主带了回来,阿宴本身也是胸无大志,自然而然回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地方。
心有不甘的是王文志,他日日守在这里,劝阻着自甘堕落的阿宴,看着阿宴如鱼得水地混在各色钗裙之中,笑意不达眼底。
兴许是知晓他们与王扶景沾着点关系,只要王文志不做出过分的举动,阁主便也不会赶人。说到底,王文志这身洋溢着少年意气的俊俏黑皮还是很受欢迎的,只要有阿宴在的地方就会有他,搞得那些女客还以为是免费赠送的高冷款少年。
“不要碰我,”王文志阴测测放下酒杯,微微侧头看着特意站立不稳而伸手扶他的紫衣女子,全身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冷气,让那名女子悻悻地缩回了手掌,只觉得这个小黑皮野性倒是不小。
“去招惹那个冤家做甚,有我还不够吗,”阿宴红唇轻启,开始聊起了紫衣女子喜欢的话题。
僵硬的气氛很快又和缓下来,直到隔壁开始传来了阵阵吵闹之声。
门外的龟公走近这里时特意提高了嗓门喊道:“这里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想见头牌还请等着明天过来吧。”
话音刚落,王文志便摸着腰间的暗器站起身,有些紧张地看向门外。
“嘭!”
大门很快被人踹开,来人扫视了一圈后,终于将目光定在王文志身上,有些震惊地说道:“没想到你也来这里做小倌,以前…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想法!”
阿宴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有些紧张,还有些迟疑地又喊起姐姐,“姐姐来此地做什么?”
王文志此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的脸本来就黑,现在更是黑如锅底一般,嗓子里好容易才憋出几个字,“我不是小倌。”
“既然都在,就跟我回去吧,我可是一直都在打探你们的消息。”王扶景拍拍手示意身后的木煞掏银票,“把赎身的银子留下来,我们这就走。”
“你是谁啊?!”哪有这样的人,强行破门,强买强卖,赎不赎身又不是他说了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