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歌满意地走上前,拍了拍云沉的肩膀。
如今少年已经长大,甚至比他都要高上一点,云沉肩背宽阔,肌理匀称,正在由少年向青年时期过渡,面容褪去了曾经雌雄莫辨的稚嫩,倒是更加像个俊雅的贵公子了。
沈行歌道:“还是你会说话。对了,刚才你跑来,想说什么?”
云沉道:“刚刚练了新剑谱,特来献予陛下。”
沈行歌觉得自己很是需要看看云沉来洗眼睛,便点头道:“那正好。朕想看。”
云沉顿时便笑了,心中阴霾一扫而空。
自从宫宴献剑舞那一回后,沈行歌对这事就有了一丝说不清的独占欲,他总不想云沉舞剑的模样被别人看了去。
他很快谴退了周围的宫人和侍从,仅留下云沉和他两人,沈行歌坐在小凉亭里,云沉站在杨柳枝下,一光一影,一动一静,不知是画留人,还是人入画。
等到云沉一剑穿花落叶为结尾,沈行歌又和他隐晦地聊了聊治国之策,等到两人相伴着一起回宫,已是黄昏。
夕阳余晖,晚霞烂漫,天边云朵如燃烧的火。
沈行歌忽然想到什么,问云沉道:“等等,我记得你是住在后庭?”
云沉答:“是。”
沈行歌心里咯噔一下。
他记得自己当时是跟太监说,给云沉安排一个离自己近的地方,方便日后相见。
但他没想到,太监完全误会了他的意思,居然把云沉安排在那种地方!
难怪云沉晚上一直缠着他不想回去睡觉,的确,在那种地方晚上怕是睡不着。
沈行歌瞬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幸好云沉没长歪,要是云沉在后庭潜移默化变成阿玉那样,他大概得当场气死。
沈行歌身边的大太监早已换人,以至于他现在追责都来不及,但及时止损他还是做得到的。
回了寝宫,沈行歌换上一副冷厉神色,对身旁太监道:“即日起遣散后庭,朕不需要。”
“另外,给云沉单独置一座宅邸,放在朕身边。”
太监磕头应是,心头一惊,他们这些宫人早知道沈行歌宠爱云沉,却没想到,居然到了独他一人的地步!
看来这皇帝不仅是暴君,还是个为男狐狸精迷了眼的昏君。
沈行歌想的是这样就能避免孩子染上恶习,却不知在下人心里,他的形象越发奇怪了。
云沉站在沈行歌身旁为他按摩太阳穴,自然将沈行歌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他垂眸,见沈行歌眉头微皱,便伸手拂过帝王锋利的眉骨,抚平对方的一点不平之气。
沈行歌毫无所觉,眉头却是一点点舒展开了。
云沉很轻地笑了笑。
沈行歌不喜欢任何人,却唯独不排斥他的亲近。
这样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