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为了权力,在有心人的挑拨下分裂了,最后迎来死亡的结局。”
“那群他们眼中卑微的家伙们,没有忘记夺回自己失去的一切,那群他们脚下的蝼蚁将他们逐个击败,掀翻了他们。”
“他们的后人一次次的尝试,一一次想翻身,却永远失败,永远是个失败者,永远是个魔,有了真正的魔,有了大天魔教。”
“若你们不想改变这个世间不平秩序,再现圣教辉惶,去外面跪地向正道求饶好了。”熊先霸不屑道。
熊先霸当着众魔的面酣畅淋漓地说了一通,说到后面,周围众魔皆被数落了一通。
不是没人开口反驳,而是熊先霸一手大义,一手叛教。
怀疑圣教派他来,可能大半功夫在嘴上。
众魔见识到了一张嘴可以多少厉害,舌灿莲花,众魔哑口无言。
年纪大的老人默默听着,面无表情,心思深沉,不管熊先霸说得再好,他们心中自有计较。
年纪小的神色有异,心绪复杂,圣教大义,后果自负。
“熊左使,既然话说到这里,我们大家明白你的意思,可如今对圣教的情势万分紧张,江湖盟他们快摸到这里了。”
“是,有上官傲在,江湖盟士气不散,随时会打过来,到时我们,下场难料。”一锦衣青年起身虚弱道。
“陈舵主说的对,江湖盟道貌岸然的君子,耍心计玩手段这里谁没吃过亏。”
“熊左使,我鹰老九与众兄弟共生死,与江湖盟不死不休。”
“好,鹰兄弟先前亲手击毙了白云剑客,拼了个两败俱伤。”
焦一池开口道:“没料到白云剑客的师叔见鹰兄弟身披数创,若非陈舵主及时援手,生死难料。”
“你什么意思?”
“江湖盟不可信,须另寻它法,或战或逃。”
“战,一定要战,焦一池你贪生怕死,别拉上我们,圣教男儿何惧一死?”
“战什么?打了小的,又来老的,正道一贯作风,即使我们这次击退了江湖盟,正道也不会罢休。”
“在座的各位,请听我一句,不管过去有何恩怨,现在我们都要放下,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船翻了,谁也逃不了。”
“同舟共济,共度难关,说得好听,你是不是忘了,要我提醒你吗?”
熟知对方底细的一魔,开口道:“当初你为了一女子,亲手杀害了数名同门,触犯门规,对门内执法长老大打出手。”一人讽刺道。
“熊左使,有一言我不吐不快,你说过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大风大浪不怕,而是一条孤零零的小舟让我们去拼对方无数船只,无意义地去送死,不值,太不值了。”
血拳门的门主开口道:“圣教是放弃了我们?”
“你们也是这个意思,认为我在让你们送死吗?教主抛弃了诸位,任由你们自生自灭。”熊先霸笑道。
“不是吗?你心里的算计瞒不过在场所有人,我们血战至此,多少门派传人死在这片荒野。”一紫衣人反问道。
“好,无论我说什么,你们打心底里都不会信,看来圣教的道理还是要靠拳头。”
“熊左使,莫非你想大发神威,在众人面前杀我,你可以试一试。”紫衣人得意道。
十六位宗师先后起身,来自不同门派的,重重气势向熊先霸压来。
“看来你们早有预谋,找了一个好时机,向代表教主亲临的我示威,想致圣教南方分坛一脉于死地。”
“是熊左使你步步威逼,我们不得不反抗,大战一启,我们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络,一开始认为是江湖盟的人封锁了消息,我有理由怀疑是你所为。”
面对熊先霸的威逼,走到这一步,众人心知没有退路了,不能退,存活至今的代表了南方魔教麾下颇有实力的门派。
衡量一个门派底蕴,有无宗师的存在,是最快的法子。
“这是魔教仓促组织起的一道防线,攻破这里,我们离魔窟就不远了。要稳住,不能给魔教可趁之机。”一位掌门望着远处激烈争斗,开口道。
“叫后边休整的第一、三、六三支剑队与枪队上前接替,给我撕开缺口。”赶赴前军的上官勇注意到魔教阵容一角的混乱,或许决胜时机出现了,出声道。
“各位掌门,禀告盟主,我先走一步,在前面等候各位。”上官勇话说完,追上前面进攻的队伍。
“年轻人伤还没好,就急匆匆地上去了,大家也不能让年轻人冲在前面,该我们这些老家伙们出力了。”一前掌门老人开口道。
“上次我输给你七个先天,这次我一定要赢你。”另一长眉老人大声道。
“好,赌什么?没有彩头,恕老夫没有心情陪你玩。”
“我出三斛夜明珠,你又拿出什么做赌注?”
“我出三把斗字坊最新出的乾坤一字剑,那一炉出的铁水就打造出了六把,我出手快,先抢了三把。”
“你有斗字坊的三成干股,谁能抢得过你,三十六座剑坊是江湖上剑器的一大源头。”
“我多说一句,魔崽子的阴险,魔头的难缠,大家小心一些,我不想下来后又少了几个老面孔。”一独目老人伤感道。
“你还是老样子,多愁善感,管好自己吧。”一道人影冲了出去,话语才传来。
“不要废话了,我也等不及了,魔徒受死。”一老人紧跟着冲了出去。
场上刀队维持三人刀阵与魔徒混战,一处山坡争得最为激烈,不停有人向前,堆了一地尸首,鲜血在最短时间内染红了大地。
最后一个高大魔徒凶狠尤甚,双目血红,似服下禁药,拼到最后一口气尽力绝,死战不退,数位刀队高手联手。
心知在场任一人与他单打独斗不是对手。
可进攻刀队的人数远比魔徒多,拼到现在,活下来的多是刀队。
一位接一位将刀捅进了魔徒身躯,刀队才刚占住山头不到一刻,魔徒后援也赶了过来。
迎面先落一阵箭雨,一支箭队到了,坡下刚刚赶到的弓弩手分数排放下箭囊,后排连忙拉开弓弦,前排上好弩矢,攒射清空冲在最前的魔徒。
踩着插满箭矢的魔徒,拿起尸首,靠近刀队。
魔教这边打的箭车遭到多人破坏,修复的赶不上损毁的,箭矢竟然也快消耗一空。
整整二十万支箭,另备了五万个箭头,削好木杆,远远不够。
魔徒们临死拉着身边最近的江湖盟同归于尽,一队队魔徒赶来,惨烈。
刚刚江湖盟枪队被一人打乱,数人聚成一团,背对背,长枪成林,一路挺进,杀死任何一个敢靠近的魔徒。
剑队六人一阵,穿插在混战的人群中,寻找魔徒中的高手,缠住他们,给己方高手争取时机。
公孙饮一如既往地拼杀在最前面,思鬼上染血。
对面的宗师气息衰落,勉强地缠住了公孙饮,血迹浸透衣衫,伤势。
魔教前线的主持者是四位老宗师,已与老对头们交上了手。
大战未到,不欲折损元气,纠缠,不分胜负。
半步宗师或曾是宗师的老人们相继加入了进来,战场上的风向在转向江湖盟。
“我们走到这里,可是用血肉堆积成的一路啊!上官傲心够狠。”附近的孙羽一眼望尽场上的情况,叹道。
孙迢望着新到的孙家子弟,在他的看护下,陷入拼杀,陆续折损了几人,没人想到临死的魔徒疯狂如斯。
“要我说是用金山铺出来的才对,你知道我们的上官盟主维持士气,给阵亡的人的抚恤有多少吗?”钱河插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原先是一人五十两白银,后来死的人太多,士气低落,盟主提到了一百两,缺额由上官家补齐,还拿上官家的名誉担保送到他们指定的亲人手上。”
“那些死人的亲朋好友自是对此感激涕零,其他人怕也是感同身受,上官傲收了好大一波人心,上官家若真做到这一点,江湖第一家舍他其谁。”
“据我所知加上这批死了三千六百三十四人,付出了一百多万两,不算进山前八千人的衣食住行等种种花费。”
“此次进山已经花了二百万两,或许还不止,还有最后一仗要打,又会死多少人,付多少钱呢?”
钱河心底暗道:“正道为了什么如此执着灭魔,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呢?道主也支持这件事也很奇怪。”
“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我们带来的人死了几乎七成。”孙羽平淡道。
钱河笑道:“你心疼他们,他们本就是要死的罪人,能多活一段时间是他们的运气,还发挥了一些作用,足够了。”
“破了,上官傲成了。”孙羽转身走了。
洞外魔徒大势已去,江湖盟的人占据了魔窟洞口外最后一个要地。
“破了,魔教你们会做何应对呢?鱼死网破呢?”钱河微笑道。
“前面传来消息了,堵住魔窟的入口了。”一人气喘吁吁道。他听到消息马上跑了回来。
“我们还好不用继续上了,前些日子的厮杀声一直在我脑中回荡。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为活着开心成这样。”一人拍着胸口流泪道。
“我们也只是还能活一段时间,魔教的最后反扑还不知要赔上多少人命。”
“魔徒对自己太狠了,一刀砍上去,抓着我的脖子不放,晚上一梦到他们拼命的样子就吓醒了我,最近我一直睡不了觉。”一年轻人眼圈发黑,有气无力道。
“终于要结束了,这次我要是能活下去一定是回家还愿,求上天神佛保佑。”一人举掌发誓道。
“还有最后一场仗要打呢?我们中又会死多少人,谁知道呢?”一中年人听着周围人的言语感叹道。
“你活得不短了,还怕死。”一大汉嘲讽道。
“你不怕,为什么不去前面,陪我们在这里虚耗光阴。”中年人反驳道。
“还不到我马金刀出手的时候,区区先天魔头不佩让我的金刀染血,我要魔教宗师一试我马家刀的无敌风采。”
“可笑的疯子,你还想杀一个宗师,别做梦了,我跟你赌一万两金叶子。”
“好,我接了,前面有一个。”
“盟主,我们付出这么大代价,终于灭魔功成在即,多亏有盟主的英明指挥。”一旁掌门赞道。
“此刻不能大意,应乘胜追击,不能给他们喘息之机。”
“这次灭魔快要大功告成了,一路走来我们各派子弟死伤惨重啊!我们务必要对魔徒要斩尽杀绝,不让一个魔头走漏,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另一位掌门开口道。
“后山的口子要攥紧,不能放任何一个魔头离开。”
“要拦住那些一意逃跑的宗师很难,但没了他们门派中的诸多先天等中层人手,不成气候,他们想短时间内夺回南方的地盘的盘算要完了。”一中年掌门高兴道。
“只是一时之胜罢了,有何高兴的地方,过个二三十年,魔教又会卷土重来。”一白发老人感慨道。
“这次中原各家大举南下,联手本地名门望族逼迫魔道南撤,集各家之力掀掉了南方魔道的根基,是天大的喜事。”铁辛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