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眼眶红了红,她呆在赵国公府十几年,还从未听文良侯道过歉。
“大人还说了,让你保证,以后再不许打我娘。”
白昙似早有准备,她走到一旁,向衙役取来笔墨纸砚,在上面写好了保证书。
“签字,画押。”
白昙将保证书丢到文良侯面前。
“岂有此理,你个死丫头。”
文良侯本还有几分得意的脸上,怒气腾腾,他啪的一个耳光,打向白昙。
白昙皱了皱眉,不躲不避。
啪——
沉闷的巴掌声传来,白昙的脸上浮现鲜红的指印。
屏风后,唐醉眉头一皱,目光骤然变冷。
“老子怎么就生了你个不孝女,敢逼老子写保证书,老子今日就要打死你这个不孝……”
文良侯指着白昙的鼻子骂骂咧咧着,要不是白茉叶在那闹事,就是借于氏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忤逆自己。
“白崇!”
于氏气得浑身发抖,她尖叫一声,就如怒红了眼的母兽,她拔下头上的发簪,极快冲到了文良侯面前,锋利的簪尾对准文良侯的咽喉。
“谁都别动,谁动一动,我就刺死他。”
于氏握着发簪的手没有抖,她大口喘着气,死死盯着文良侯。
“于夫人,不可乱来,快放下簪子。”
杨秀也傻眼了,他没想到,看着弱不禁风的于氏会忽然发了疯似的。
“白崇,你打我女儿。我的女儿,我都舍不得动她一根头发。”
于氏两眼含泪。
“她也是本侯的女儿,本侯怎么就……”
文良侯还想狡辩,他打女儿怎么了。
“你根本不配当她爹,她生出来时,你就嫌弃她脸上有痣,把她送走,那时天寒地冻,你连像样的棉衣都没给她一件。十几年,你甚至没有给过她一两银子。”
于氏不会忘记,她和白茉叶十几年生离,女儿那么小,就被丢到了乡下,她受了多少苦。
“于氏,你别激动。我是你夫君,夫妻俩有话好好说。”
文良侯感到咽喉上的发簪一点点刺入他的皮肤,稍不小心,他就要一命呜呼了。
“夫君?你可有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我生茉叶时血崩,你不闻不问,若非是我挂念着女儿,死撑着最后一口气,我早就死了。十几年了,你把我贬成平妻,抢去了我所有的嫁妆,连我身旁的婢女你也要一而再再而三霸占了。你还以我为借口,向于家要了无数银钱。”
于氏回到金陵后,才知这些年,文良侯和老夫人用了她做幌子,要走了很多钱。
这一切,她都可以忘记,可文良侯打她女儿,她不能忍,她再也不忍了。
她的声声控诉,含血泣泪,就连在场的那些男人们听了,也都替于氏母女俩抱不平。
文良侯,真不是人啊。
“于夫人……”
杨秀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偷眼望了眼屏风。
“闭嘴!”
于氏冷喝了一声,杨秀噤声不语,屏风后的那一位不开口,他也是爱莫能助了,只是于氏不会真的一怒之下,把文良侯给咔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