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高韧一手揽住青莲蛮腰飞身跃起,径直藏到路旁一棵大树上,一手却伸出两指,轻轻摁着青莲小嘴,柔声道:
“等会再说,我们先看看他们在干什么。”
青莲乖巧地偎在高韧怀里,两人脸蛋几乎挨到了一起,却透过树叶间隙,四只眼睛齐刷刷地向不远处的人群望去。
这张大牛、张兰生家,高韧本来过一次,此时只见两名汉子一刀一剑站在堂屋门前,两人刀剑出鞘分立左右,似在守卫大门不让他人入内。这两人一身劲装、表情严肃,看装束正是平正公会的人。议论纷纷的人群则聚在地坪外缘和门前小路上,一看打扮便知是当地的农人,其中颇有几个高韧的相识,乃是他刚出谷之际,在清水塘把他当非礼宋氏的“畜生”而打骂过的,尤其那张扒子赫然在列,正唾液横飞高谈阔论。在地坪周边也站着数人,手里拿着铁叉,显是此地铁叉会帮众,却是防止围观众人进入地坪之内的。在那地坪当中摆着一桌一凳,有两人跪伏于地,正在听那坐在凳子上的人问话。此人面色阴沉,语声尖刻,却努力做出一副道貌岸然之状,一看便是此间主持场面的大人物。在此人身后站着一劲装男子,衣服无风而抖,显然是气息未匀,依稀便是刚才在扶余寨集镇策马狂奔的骑手。只见他脸上一幅焦急模样,似乎有什么话急着要告诉面前男子,却没有机会能说得出来。
“安堂主,小人所言句句是实,请堂主明断呵!”
“胡说!李立志你这个畜生!你……你如此奸恶,天地不容啊!”
“住嘴!你们这些蠢货,都给我住嘴,别吵了!听本堂主断案!”
高韧不禁微微一笑,原来这三人亦是老相识,跪在地上的除了李立志,另一人的声音正是张兰生所发,而那位安堂主,可不正是当年密印寺那位安阔安队长?看他衣装更是考究,身材亦一改干瘦模样、反倒有些发福了,腰上还挂着一柄长剑。上次在密印寺,他用什么兵器来着?高韧使劲回想,还真是想不起来。此人武功平平,捞钱倒是有一手,敢情敛财有功,在平正公会升任堂主了?却不知是哪一堂的堂主?
这号人物也能当上堂主,这个平正公会可真是用人有术。高韧想起自己毕竟是平正公会的客卿,不禁微微一叹,头也不由自主地摇了摇。青莲回过头瞪大眼睛看着他,吹弹可破的小脸几乎挨着他的嘴唇,令高韧心中猛地一荡,连忙收摄心神,示意青莲一起转头看“堂主断案”。
安阔那一声“住嘴”乃是对着围观众人骂的,见效果颇佳,这才重重咳了一声,官腔十足道:
“李立志,本堂主已经知道事情原委,你不必担心,唔,本堂主自会为你作主,不必担心。张兰生,你私通亲嫂,被李立志撞破后又杀人灭口,你还有何话说?”
张兰生高叫道:
“冤枉啊!堂主,你可得明察啊!李立志这个奸人,他……他血口喷人!是他,是他与宋氏勾搭成奸,被我察觉后便杀人灭口,如今却反诬于我!堂主明察啊!”
安阔冷笑道:
“真是可笑!若是如你所说,那李立志为何不来杀你,却要杀你嫂嫂灭口?杀了你便无人知晓他们的奸情,他仍可和你嫂嫂尽情快活,岂非妙计?”
张兰生扬起涨得通红的脸抗声道:
“堂主!照你所说,我也不必杀那宋氏,何不杀了李立志便可?”
安阔似乎胸有成竹,摇头晃脑道:
“本堂主早料到你有此说!哼,你不是不想杀,只是不敢杀罢了。李立志一身武艺,你却是一个文弱书生,可谓手无杀鸡之力,你如何敢杀他?也就敢对你嫂嫂动手罢了!”
见张兰生一时语塞,安阔得意地瞟了李立志一眼,笑道:
“立志老弟,本堂主早就说了吧?这厮有何伎俩,也敢闹腾?”
人群中再次嘈声渐起,只听那张扒子亮出招牌突牙,高叫道:
“我说安堂主,你莫不是看李立志这小子是铁叉会的,偏袒于他吧?”
安阔转过脸盯着张扒子,拖长声音道:
“你是何人?唔……”
似乎被张扒子的尊容吓了一跳,忙移过目光看着围观众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