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前半段,裴泽眉目紧蹙,胸口难耐怒意,可当听到家父在狱中遭遇,他鼻尖猛然酸涩,整个人隐隐发颤。
薛乔坐起身来,轻拍他的后背,“裴泽……”
“我没事。”裴泽低声回复,“蔡定和杨老侯爷已经死了。”
他已经成功报复两人,王尚书等人,他也不会放过。
薛乔眸光黯然,坚硬的心尖因女子剥皮,裴父受刑而苦涩。
她轻声呢喃,“待回了京城,也许就是清账的时候了。”
裴泽则是开口,“你想找到当年枉死人的尸骨?”
薛乔点头,“如果可以,还是希望她们下葬。”
“放心,我能找到。”裴泽转身,随即在书桌落笔,“我这就叫掌柜寻找那些人尸骨。”
听到掌柜,薛乔眼眸微颤,事到如今,她已知晓掌柜欺骗了她,裴泽何曾说过什么互不干扰。
“对了,你可看见我离京前写的书信?”裴泽写完信,抬眸望向薛乔。
床头,薛乔心中微惊,酸涩的喜悦疯狂膨胀,她哪有收到什么书信,掩藏所有情绪而开口,“你是指掌柜给的那封信?”
裴泽皱眉,但很快松懈,“皇令仓促,我只好临行前留有书信,拜托掌柜移交。”
接触到裴泽目光,薛乔倏忽嘴角上扬,“我知道。”
裴泽抿紧嘴唇,可他敏锐的发觉一丝不对劲,想来两人在齐州见面时,薛乔的冷淡,他心底起了怀疑。
在京城,掌柜真的给了书信吗?
“怪我不好,我没有亲手交给你书信。”裴泽忍不住开口。
薛乔微愣,看着面前人,心间被彻底填满,“以后,不要这样了。”
“好。”
月光落窗前,两人的影子拥抱得真切,随风摇曳。
……
次日,御书房。
“荒唐!”文帝大怒,书信再次怒摔在地。
张公公上前默默进上凉茶。
“蔡定,杨老侯爷与王尚书三人有将这大晋律法放在眼中,有将我这个文帝放在眼中吗?”
文帝铁青着脸。
不远处,地上书信角落留有裴泽二字。
“陛下可别为这些人气坏身子。”张公公及时开口。
“朕怎能不气,朕很是信任三人,可他们又做了什么?”
怒火冲上眉梢,文帝忍不住揉捏穴位,“先是私设暗牢又是私下结盟,他们想干什么,造反吗?”
张公公沉默。
文帝是为三家私下来往而愤怒,而非是他们草芥人命。
“张公公,他们是要造反吗?”文帝突然盯上他。
张公公下意识下跪,苦笑,“奴才蠢钝,猜不出来。”
文帝漠然盯了他许久,慢慢移开目光,“当年朕那般信任武定侯,视他为朕的异母同胞,可最后还不是背叛了朕,如果不是皇后及时发现,也许朕就……”
说到这,文帝停住口,只是冷漠,“他裴鸿走到今日就是罪有应得。”
张公公磕头,“陛下英明。”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尖细嗓音,“皇后娘娘。”
“快起来,这像什么话。”文帝的情绪瞬间好转,这一句落,张公公暗自喘口气。
皇后进屋,瞧见地上书信,很是诧异,“何人惹的陛下动怒?”
目光不禁看向张公公,张公公急忙低下头。
“快替朕捏捏肩。”文帝吐口气,靠在椅背上。
皇后目光微闪,绕过书信,目光之余瞥见了落名处的裴泽二字,目光瞬间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