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头,苍凌泉走到桌前坐下。
非烟再次走进殿内,为脸色苍白的和凝绑上红丝,牵引到苍凌泉桌前。
苍凌泉诊脉时,殿内十分安静。
云嫔撇眼看惠嫔,疑心是不是这老女人嫁祸自己。
惠嫔昂着头,反正她一身清白,既然能从黎妃手底下活过来,自是不怕的。
和凝闭着双眼,屏住呼吸。
只听老者沉吟:“月嫔娘娘之脉象软而沉细,按之欲绝干指下。怏怏不前,接之欲绝未绝,举之即无。乃是元气虚耗、阳气衰微之征,已药石无灵。”
皇帝急促地询问,“苍老,什么意思?”
苍凌泉,“皇上,要么另请高明,要么给月嫔准备棺材吧。”
弄玉睁大眼睛,看一眼床上之人,又看一眼坐在桌前的苍凌泉。
难道自己看到月嫔假扮太监翻窗跳进来,是刚才产生幻觉了?
弄玉揉揉自己的眼睛,看床榻上的人面如白纸,纹丝不动。
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她怎能骗得过太医院从医数十年的老医师——苍凌泉?
这太诡异了。
惠嫔脸色煞白,云嫔蹙眉思索着对策。
——
皇帝冲到床前,将红丝扯掉,抓住和凝的手试图诊脉。
他虽未曾学医,倒懂得些许脉象之理。
过了片刻,他幽深的眸子里像是碎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忍不住不停眨眼,双眼通红。
他抱起她,紧紧抱在怀中。
年少时他会忍不住大哭,现在他已经控制得了眼泪,可身体还是不听使唤,颤抖着抱住怀中的人。
“阿凝。”
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不要让我又孤独地待在这冰冷的皇宫中。
——
和凝被勒得喘不过气,这狗皇帝怎么突然就冲过来了,他什么时候放开自己啊?
弄玉一脸严肃地注视皇兄怀中的人,真的,死了?
皇帝睁眼,看向屏风外跪着的两个妃子。
“云嫔,惠嫔,你们可知罪?!”
天子震怒,所有宫人皆跪在地上。
云嫔抬头,“皇上,臣妾绝没有害月嫔!”
“苍医师,月嫔是因何原因而病危的?”
苍凌泉,“此前听闻陈御医和何御医为月嫔娘娘诊治,应是风寒入体,太过虚弱所致。”
“可有中毒征兆?”
“这,倒是没有。”
云嫔大声呼喊,“皇上,你听到了吗?月嫔她是风寒侵体,臣妾三人并未害她!”
弄玉抱着手臂,真是看不过这云嫔的样子,在皇兄面前可是殷勤得很,背地里对别的妃子凶得很呐。
“那你们看到月嫔不适,为何要叨扰她,难道不是恶意加重她的病症?”
“皇上!”
——
和凝实在被勒得太紧,狗皇帝抖个什么玩意儿,真跟狗似的,她还没死呢。
糟了,喉咙好痒。
“咳咳。”
皇帝的身子定住,看向她。
“和凝?”
她,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