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钊跟着老妪一路走了许久,又走过一条长长的回廊,还有一座不算大的假山,再有一个小小的花园,明明在外面看,这座九黎族族长的宅邸不算大,可到了这里面却是七拐八绕的,很难看透,很难记明白。
陆钊知道这个不是小洞天世界的手段,而是另外一种神通,他暂时还没琢磨透,但是这个小宅院一定有问题,不知道甲木所去探的那个大墓在什么位置。
他一边想着,一边跟着老妪走,走了很久才到,才到了九黎族族长会客的大厅。
厅里已经坐了三个人,一个年轻人当中而坐,想必就是那位年轻的九黎族族长了。
还有个长得圆润的中年人,看起来笑呵呵的,身上的官服是凡间的,应当就是冀州城的凡间太守了。
最后一个陆钊可就熟了,是被他揍了三拳的周延年,但此时周延年出现在这里倒让他有些不解了。
坐在主位上的年轻族长,见了老妪带陆钊过来之后,便起身相迎。
“莫先生,久闻大名,某乃九黎族大族长,本姓就是黎,单名一个桧字。左边这位乃是冀州城太守大人李四章,右边这位乃是冀州城现任城隍大人周延年,两位大人听闻是荆山城学宫祭酒来了,所以都赶来一唔。”
陆钊别的话没听见,唯独周延年是城隍这个事儿听清楚了,据他所知周延年在天庭位居文枢星君,算是高官了,怎么会变成城隍?
要是天庭这边有品级的话,文枢星君算是从三品的话,那城隍爷算是七品了,基本上是一撸到底了。
当初白泠参周延年的时候,陆钊已经离开了酆都城,所以对后来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更不知道周延年因为白泠的参奏会落到如此境地。
李四章这人陆钊不认识,但是一看就是个十分活络的人,他还不等陆钊说话,便就离座起身,长长地向陆钊行了一礼。
“北海书院末学李四章,见过祭酒大人。”
陆钊自然不知道什么北海书院,但是他会捧哏。
“原来是李师兄,久闻大名,久闻大名!”
李四章呵呵笑道:“祭酒大人肯定不认识李四章这个小人物,李四章却对祭酒大人慕名良久了,少时总听先生讲起祭酒大人奇事,言说祭酒大人三岁能诗、五岁属文,实在我辈翘楚,今日才得见祭酒大人风采,实乃憾事。”
一边说着,李四章还摇着头,那个圆润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陆钊继续捧哏:“哪里哪里,李师兄言过了,李师兄不从仙入道,反而入世为官,这才是吾辈之楷模,救世之良心!”
这俩人说话间越走越近,就差一点就要握手拥抱了,好似两个真的许久文件的同窗师兄弟。
这一幕把周延年看得面色阴沉,他知道李四章这是在故意恶心他,他早年也是出身北海书院,可是为了天庭神位,便舍弃了原本的出身,从了道门。
李四章故意和学宫祭酒这么热络,无非就是恶心他是个北海书院叛徒,连与学宫祭酒师兄师弟相称的资格都没有。
越想越气,周延年将茶碗往桌上重重一放,发出了很大的声响,登时把还在热络的两个人给吸引了过去,目光全落在在了周延年身上。
周延年嘴角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意:“祭酒大人,这次是前来冀州城,所为何事?”
他这话本来就生硬,加上那一丝挤出来的假笑,让整句话听起来更像是质问,而不是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