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策双唇紧闭，对元念初的问话毫无反应，仿佛一具行尸走肉。他走出房门，穿过院子，走进旁边的游廊。

他走的很慢，一步比一步走得慢，元念初想他是不是也在犹豫。

游廊的尽头是一个很大的院子，远处隐隐看见高高的围墙。

院子中间有一个被布幔围起来的地方，萧云策朝布幔走去，从两块布幔的间隙钻了进去。

一进去，元念初就感到一股热浪迎面而来，热浪中夹杂着浓浓的檀香味和血腥味。

布幔围起来的正中心位置有一个下陷的白玉石台，石台周围燃着一圈火盆，石台上一个女人一动不动躺在那里，身下全都是鲜血。

元念初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人居然是皇后！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么多血是她吗？如果是，她这次应该真的死了。

萧云策将元念初放到地上的蒲团上，轻轻说道：“念初在这里先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失陪一会！”

元念初扯着萧云策的衣角不放，急促地问道：“那里躺的人是谁？我怎么看着像曹皇后？”

萧云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人？也不算是人了吧！那只是一具尸体而已。今日行事需要凤血，便将她挪来这里，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元念初松开手，怔怔地看着石台上的躯体，“是你杀了她？”

萧云策蹲了下来，与元念初平视，“皇后早就死了！死过的人怎么可能被我再杀一次呢？”

元念初紧紧抓着身下的蒲团，看着四周挂着的画着符文的幢幡，石台旁的案子上放着令旗、八卦镜，这是要驱她的魂吗？

“你今日要行什么事？驱魂？”

萧云策的眼中露出一些不舍，“念初，我很遗憾！你这样冰雪聪明，也很惹人怜爱。可惜，这不是你的身体，你该还给永宁。”

见他干脆地承认，元念初觉得她这次穿越真的要到终点了！

整个空气中这么浓重的血腥味，曹皇后身体里的血应该已被放空。以血为媒换魂！她估计也会被放血吧！

她有些后悔，在苏清河离开时，她应该温柔地道一声保重，与谨儿道别时，她应该再亲一亲谨儿的脸蛋。

元念初不自觉咽了咽口水，想求一个答案，“是用什么方法换魂？”

萧云策站了起来，背过身去，“何必问呢？不管怎样，都是你该承受的！”

萧云策不再停留，径直走了出去。元念初也不管萧云策为何对她这样毫无防备，忍着痛爬了起来，才走几步，就双腿一软坐到地上。

她就知道，萧云策只是疯，又不傻。她的头一阵阵发昏，眼前一片模糊。

不行，这次昏过去，就真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猛咬一口舌尖，疼痛让自己有了一丝清明，然后用尽最后的力气掐了一下手腕上的伤口。

刺痛让她彻底清醒过来，她苦笑着看着被血浸湿的手腕，没想到她还有自虐的一天。

原来不到生死关头，真的不知道有多么渴望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