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二这是怎么了?”
钱旺像一条死狗一样被钱生扛了回来,鼻青脸肿的,好不可怜。
钱生冷哼一声,直接将钱旺的罪责说了出来。
当然,隐瞒了倒欠七百文这一点。
娘老了,少受一点气便少受一点吧。
欢宁顿时不装睡了,咕咚一声爬了下床,屁颠屁颠的来到钱老太身边。
本以为奶奶会大发雷霆,谁知道奶奶仅是冷笑一声,眼中除了失望全然不做其他反应,半分愤怒都不存在,似乎早就猜到了一般。
“赌便赌吧,我啊,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身为一位老母亲应该尽到的责任也全都负责了,仍旧死性不改我也没别的办法。”
“老大老三,日后你们二人,不必在管着老二,这种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他要读,就随他去吧,要是欠了一屁股债要被人剁手跺脚,那也与我们没有任何干系。”
“至于三个孩子们,钱木钱火已经长大了,钱风这孩子,就由我带着了。”
钱老太能够说出这番话,可见是对钱旺没了任何指望了。
赌,是全天下,最厉害的玩意。
戒不掉,这苦啊,迟早会来的。
他日,钱旺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之日,定会明白这个道理。
“日后咱们家,钱旺不许登台上桌,谁也不许给他吃的,就是活计也不用帮他找了,让他去赌吧。”
钱老太不愿再多看一眼钱旺,抱着欢宁捂着小脚丫子重新转回了被窝。
“啊?”
吴桂芳愣了下,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般发展下去的。
娘不应该痛骂钱旺一顿么?
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钱老太虽然闭上了双目,但欢宁知道。
奶并没有睡着。
轻轻的一个吻落在了钱老太的脸颊上,欢宁柔声道,“奶,欢宁爱你。”
一滴泪,从眼缝中顺着鱼尾纹落了下来。
这里边裹挟着,是最后一丝对钱旺的期许。
......
把钱旺捆了起来后,钱生便问孙翠翠要了银子。
孙翠翠叹了口气,“二弟,这是又输了吧?”
“嗯,七百文。”
钱生细细的数着,他们的钱全都是放在孙翠翠这儿,自然没必要隐瞒。
孙翠翠脸上的不是不满是哀愁,“七百文,可不少,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我听村里的老人说,赌瘾会越来越强的,一次赌,次次赌,越赌越大,这次是七百文,咱们出了便出了,倘若下次是七两,七十两呢?”
“当真要看着二弟这般下去不成。”
钱生数铜币的手顿了下,“晚点我去跟三弟商量一下要怎么办。”
娘说的,大多数是气话。
真要放纵二弟,到时候出了双目事情来,最伤心的还不是娘。
把七百文数好后,钱生便去赎回了自己的腰牌。
拿到手后,反反复复仔细查看。
“钱官差,我人就在这里做生意呢,日后还得仰仗着您的照顾啊,怎么会对你的腰牌做手脚呢,放心啦~“
钱生侧身躲过那只想要攀上自己肩膀的手,“你我之间,何来照顾二字可说?”
淡笑着鞠了一礼,烟云雾绕的,钱生一秒都不愿意多留,“天色已晚,告辞。”
等钱生走了,那人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事情办妥了吗?”
“一切妥当。”
“那就好。”
......
钱老太跟欢宁给地里的小菜苗全都浇上水。
实在是没事情干了,欢宁便去缠着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