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自新帝继位之后,一直足不出户。
原本就说有旧疾,又说如今更是厉害了些,更是大门不出,天天关在自家的宅子里。
徐铮忙碌,也不得空去看一眼他这个伯父。
不过,徐含烟今日倒是带了礼物去了平南王府。
徐含烟此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想问问当年订立婚约之事,二是想看看平南王是真有疾,还是假有疾。
她有前厅坐了些许,下人便把平南王给推了出来。
平南王坐在木制的轮椅上,精神看着还行。
“含烟见过王爷。”徐含烟朝平南王行了一礼。
“自家人,没那么多客套。之前听说你在皇家猎场失踪,我也跟着担心来着。如今见你安全回来,倒是安心了。可有伤着?”
“一点皮外伤,无碍。谢伯父关心。”
“那就好。”
“伯父,你这旧疾可有好些?”
“我这是老毛病了,要治好怕是不可能了,也就是多活一天算一天。当初,公主不让铮儿入行伍,确实是有道理的。各位徐家几代人从军,征战多年下来,都落下了一身旧疾,也是颇受痛苦。”
平南王似乎有些感慨。
“对了,公主在皇家猎场出了意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府里这些下人,都是道听途说,也没一个能说清楚的。我让你大哥去打听,你大哥也说不知道,说是这个案子如今廷尉那边在审,也不知道审出些什么没有。”
“公主惊马之时,我也在场。确实很意外,要不是大将军控制住了马,后果不堪设想。不过,我刚才来时,听说张大人已经把案子审结,并呈报给了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应该稍后就知道了。”
“如今是多事之秋啊。”
两个人一阵闲话,平南王又感慨了一番,徐含烟才道:“伯父,皇上让我准备嫁去渤海了。当年,我这桩婚约你是见证人,我想问问伯父,当初给我定下渤海公孙家,是我阿母的意思,还是阿爷的意思。”
“这个......当时我也就是个见证人,应该是你阿爷的意思。含烟,你也不要多想,虽说当时让你跟公孙羽联婚,也确实有冲喜一说。不过,那公孙羽后来不是好了嘛,又是公孙家嫡出,这桩婚事,你吃亏。”
徐含烟心想,我是不吃亏吗?
我是不愿意。
“伯父说得是。”
“前些日子,公主过来了一趟,也与我说了一阵话。你......跟铮儿......你别怪伯父话多。不管你是不是徐家的骨血,你在徐家养了这么多年,你是徐含烟,是铮儿的庶妹,这一点很难改。
公主不答应,也有公主的考虑。让庶女跟自己的儿子成亲,大南从未有过这样的事。再说了,若对外说你不是徐家的骨血,那你是谁的?
怎么又到了徐家这么些年,这里边好多事,很难说明白。你阿爷待你们母女不错,又早早替你打算,你总不能让他死了,还得让人传出些不好听的话来。所以啊,安安心心嫁去渤海,那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平南王反倒劝起徐含烟来。
“含烟知道,也不敢有那样的非分之想。”
“你是聪明孩子。你在公主身边这些年,你也应该知道,公主不答应的事,你要非跟她对着干,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而且,如今铮儿做了绣衣直使,深得皇信任,本来也得罪了不少人。若是再传出你们的事来,你让铮儿如何在朝堂上立足,那些御史,怕是会用口水把铮儿给淹死......”
徐含烟在平南王府并没有待多久。
平南王有旧疾是真的,但还不至于说双腿不能下地。
徐含烟在回府的马上车也有自己的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