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伯利夜总会一如既往,在华灯初上之后,便成了全市最灯火夺目的所在。
自从上次绘画界在这里开过沙龙之后,司涧澜还没有胆子去见过傅墨寒,连傅老夫人请大家去老宅聚会的时候,他都找借口推脱了。
可眼前的景象让他知道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个道理。
傅墨寒西装革履,一脸严肃,面前已经摆了七八个空酒瓶,可他目光不见丝毫迷离,满是哀伤与不舍。
“哥,别喝了,你再这么喝,嫂子来找我麻烦,我都没话说。”司涧澜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精准戳到了傅墨寒的死穴,而不自知,“上次在我这儿,那确实是我的不对,我没保护好嫂子,你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别在我这自残啊!”
想起上次饭局上,司涧淮一心护着苏晚晚的样子,傅墨寒又端起了一杯酒。
车祸以后,他酒量变得很差,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怎么喝都不醉,所有的疼都在心口,没有一丝麻木。
“别别喝了……”伸手压住了傅墨寒的杯子,司涧澜不得不搬出了救兵,“我给嫂子打电话吧,让她接你回去,你爱怎么喝就怎么喝。”
“松手!”傅墨寒冷冷瞪了司涧澜一眼,那眼神成功让他缩回了手。
只是一瞬间,傅墨寒又仰脖干了一杯。生怕他喝死在自己这,尤其是还有上次叫了救护车的前车之鉴,司涧澜只能趁着去拿酒的时机,悄悄到走廊拨通了电话。
已经整理好东西,苏晚晚准备第二天一早办理出院,听见手机铃声的瞬间她顿住了,整理了一下情绪才深吸一口气,拿起了手机。
发现来电人是司渐澜的时候,她有些意外。
“怎么了?”
听见苏晚晚的声音,司渐澜终于可以放下一半心了:“嫂子,你快来吧,我哥在这喝了快一箱了,我不敢劝他,你来把他带回去吧。他那个身体你也知道,万一有个好歹,我实在担待不起啊。”
“……”苏晚晚沉默了片刻,“你哥,你是说傅墨寒?”
“不然呢!?”司涧澜有些奇怪,“你快来吧,我尽可能拖点时间,让他少喝点儿。可是他那个脾气你也知道,恐怕我也拖不了多久……”
新伤口总是最疼的,苏晚晚虽然已经接受了现实,可也有不甘心。
和上次不一样,那时候的她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和资格去质问。
可是现在,苏晚晚很想当面要一个答案。
洗了些水果,司涧淮端着水果回到病房,却看见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出租车上,苏晚晚看着一盏盏向后闪去的路灯,心境却和几天前有了极大的不同。
她一遍遍试想着自己见到傅墨寒之后,该说什么做什么,用什么表情动作。
甚至在路灯比较亮的地方,会悄悄拿出化妆镜,看看自己是不是因为住院显得有些憔悴。
司机观察着路况时,从后视镜里看见了苏晚晚的小动作,终于忍不住问道:“小姐,去见男朋友吗?”
慌忙收起了镜子,苏晚晚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不,不是。”
像是看破了所有,司机笑道:“你已经很漂亮了,自信一点,你男朋友一定也期待见到你的。”
“是吗……”苏晚晚重新看向窗外,发现已经快到了,心不由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