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以为是寻常小路的伍达在和齐鸣礼侃侃而谈,都是些他在和狗磨合时出现的问题,齐鸣礼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复,眼睛却在警惕四周。
半个月了,那群要他命的人如果再不出手,他就要怀疑自己到底值多少钱了。
只有不值钱,才找不到干劲十足的杀手。
这么一想,其实也没有多开心。
说时迟那时快,兜头一个大麻袋。
伍达说话声戛然而止,紧随其后的是惊恐一叫。
“谁啊——!”
“袭警了!”
“来人啊,救命!”
没叫几声,又是哐哐哐几个动静,他的麻袋被人摘下,重见光明后就看到齐鸣礼和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的好几个眼熟同事在小巷里狂奔,没一会就不见了踪影。
“什么情况?”
谁来告诉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伍达在原地团团转。
他晕乎乎地回警所,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齐鸣礼和出警的同事已经在大厅气喘吁吁。
“有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
齐鸣礼在调节呼吸,一边接过其他小警员递给他的水,没机会开口。
旁边还有没缓过劲的同事为伍达解惑了,三言两句解释完这半个月部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
他听完,头上出现一脑袋问号。
“怎么这个任务没跟我通气。”他郁闷道。
所有人看向齐鸣礼。
他喝完最后一点水,才慢悠悠道:“那是因为这个任务来源于‘听说’。”
他已经将这件事定性为扫黑行动,但是总要看到“黑”才能报警吧,要不然说不定来个没有相关触发事件拒不受理。
都是当警察的,什么流程早就烂熟于心了。
“所以齐sir你就把自己当诱饵在外面乱晃了半个月?”
“咱们带警犬出去只是为了有用着它鼻子的时候?”
齐鸣礼不说话就是默认。
“……”伍达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狠人还得是您。
“敢在警察面前玩黑色会那一套……”齐鸣礼冷笑一声,周遭温度都降了几分。
“那抓到人没有。”伍达问。
刚才犹如战斗公鸡的齐鸣礼,幽幽地看他,念道:“扫黑除恶,任重道远。”
“那就是跑了。”伍达耿直道。
“……”
大厅一时陷入静默。
过了不知道多久,齐鸣礼让其他同事回各自的办事处,自己到局长办公室去。
一进门,伍副局长也在那。
齐鸣礼给两位敬了个礼。
局长没好气道:“打草惊蛇了?”
齐鸣礼:“嗯。”
“亏我和老伍为你筹划铺垫这么久。”
伍副局长笑眯眯的,似乎在打圆场,“齐警官兴许有别的发现?”
“……今天的这一伙人并不专业,反侦察能力也差,我有个大胆的想法……也许会有其他团伙接档。”
局长和副局长心说他在说废话。
伍副局长笑容慈祥,却说扎心之语:“哪怕他们不专业,可他们还是跑了,齐警官这是为什么呢?”
齐鸣礼:“追缉途中遇到了小麻烦。”
有其他更熟悉南区的人接应,能明显感觉出他们不是一伙的,两边的战力都不一样,他怀疑他们合伙勾结在一起了。
“也许咱们真该进行一次彻底扫黑活动,正好揪出袁洋县内的黑色会团体。”
事前他跟两位浅浅提过一嘴,这次更加坚定。
两个警局定海神针一般的人物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这代表着更多警力将向齐鸣礼倾斜。
……
南区东南位置的一家供销社内。
“崽啊,咱们回去吧。”伟叔拿着一副工具包,身上还要挂孩子买的糕点,就是说已经放不下了。
可齐罐罐明显还没买完,不肯走。
她好不容易求得伟叔带她出来买东西,没买尽兴不出去。
营业员还是当初看应修明豪掷千金的营业员,都认识她,看她这副样子,不由笑开花。
虽说供销社的东西不缺卖,可一下能卖出去这么多的情况也不多,这孩子的家长阔绰程度是她们平生仅见。
“要不我们把东西给你们送过去?”她们想出这样的解决办法。
伟叔想也不想地拒绝了。
他到底拎起齐罐罐走人,谁想孩子还不服气,挣脱他的束缚后,一下就跑没影了。
伟叔气得牙痒痒:“熊孩子。”
他只能抱着这一堆东西,边找人。
齐罐罐则是在街道和民房间到处乱窜,很快就到家附近。
两个人前后脚,伟叔终于抓到她,正要大喊一句“小兔崽子过来”,下一刻眼睁睁齐罐罐头顶天降一个麻袋。
眨眼功夫,三四个人带着齐罐罐消失在街巷内。
伟叔目眦欲裂,东西都不要了朝那狂奔而去。
而对方更加嚣张,从四面八方涌出来许多头上蒙东西的鼠辈。
伟叔气笑了。
玛德,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人敢在爷爷头上动土了。
他和这群人拳拳到肉地打起来,一点没留手,没一会就倒地好几个。
不过齐罐罐也离他越来越远了。
伟叔知道这样不行,瞬息之间他在思考回去搬救兵比较好,还是假装不敌让人把他也带走好。
很快他选择了第二种,至少能第一时间知道孩子怎么样,防止有人害她。
于是,一米八的壮汉爷爷在胸口挨了一拳的情况下应声倒地,晕倒前他扯开一个男人头上的头巾,看到了他的脸。
怕事后败露的人只能把他也抓起来。
“呸,还以为多厉害呢。”匪徒吐了口口水在伟叔旁边。
“昏迷的”伟叔:艹,孙子,你等着,明年的今日,爷爷给你上香!
不远处露出的屋檐一角,正是原本的目的地。
只希望应修明能尽快察觉到不对,来救人……